而承秦和壬席则因为不再动用灵力,逐渐离二人越来越远。
此地不同于仙界,没有灵气,也没有什么可供修行提升灵力的地方,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结界。
还有燥热。
这种热度……九汜小心翼翼地看向长宁。
后者施术时明显顿了顿。
很久之前,九汜听闻,长宁的真身有些特殊,若按五行来分,长宁所修的灵力更偏向于木系。
木系,是畏火的啊。
“仙尊。”九汜紧走片刻,到了长宁身旁,“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长宁目光未变,当九汜不存在般,没回答。
九汜执着地,又道:“异界第二层,毕竟与仙界不同,仙尊还是莫要耗损灵力了,接下来的事,便交予我,我来找出口,可以吗?”
长宁依旧没回答,他整了整袖口,索性无视了九汜,换另一处探查了。
长宁的态度很明显。
九汜在原地怔了一瞬,体内涌上来一股复杂的情绪,让他心头很是沉闷。
即便这种时候,长宁仍旧不肯信他吗?
九汜低下视线,不自觉地拽着衣袖。
手腕上的痛楚愈发清晰。
一遍遍地提醒着他。
良久,他长出了一口气。
九汜掀开衣袖,露出手腕上的数道伤痕。
都过去了这么久,云纱所致的伤依旧不曾完全愈合。
入目仍有血色。
九汜盯着那伤看了一瞬,像是做了某种决断般,他凝聚灵力,往伤口而去。
受灵力所扰,原本愈合了一半的伤口又重新敞开。
鲜血滴在半空。
九汜疼得紧皱眉头,却还是空出一丝心思施术,将那血收集起来。
沂族之人,尤其是九汜身为少主,能驾驭净化之类的术法。
化去血色,便成醴泉。
对他人灵力恢复有奇效。
这厢,长宁仍在探查。
因了此处结界干预的缘故,探查变得十分缓慢。
异界第一层,长宁尚能瞬息之间遍查整个结界之内,但在这第二层,探查方圆十里都成了问题。
这样下去,只怕要在此地耽搁不少时间。
若是能有什么解除结界干预的法子。
长宁停了下来,稍加思索。
他回顾了一下数千年来,所查阅过的典籍,关于三界之外的记载倒是有不少,但关于这异界,似乎是没有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仙界破除结界的术法试一试……
正思索着,身侧闯入一道熟悉的声音,“仙尊。”
视线中,九汜从身侧绕了过来。
九汜掬着一捧醴泉之水,奉至长宁眼前。
长宁视线稍抬,望见九汜眸中一闪而过的期盼。
他似乎很克制了,没有将这期盼写在略显苍白的面容上。
他只是望着长宁,道:“这醴泉,有助于仙尊灵力恢复,既然仙尊不信我能找到出口,那,用这醴泉相助于仙尊,总是可以的吧?”
异界第二层是什么地方?这里岩浆遍布,别说醴泉,只怕是普通的清水都不可能存在。
九汜自然不会是在此地寻到的醴泉。
既然不在此地,那便是用的什么特殊的法子。
可……为何是醴泉?
长宁思绪不由得顿了顿。
他想起百年之前。
那时的他,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却无法突破。
他虽是仙尊,但他是由灵兽修成仙人的,无法突破,便意味着有真身的限制。
畏火,便是其中之一。
他从前身处仙界,仙界灵气充沛,一是鲜少有火系之处,二是他对火能避则避,因而不曾露怯。
唯一的一次露怯,便是在百年前。
说来也是凑巧。
不过那件事,除了仙帝,和长宁亲近的几个人知晓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而且,那之后长宁返回仙尊殿,以一汪醴泉洗涤,此事也就过去了。
但为何……
长宁缓缓转着目光,这几日来,他第一次正眼瞧着九汜。
如此隐秘之事,九汜又是从何知晓?
“仙尊?”见长宁久久不言,九汜犹豫了一会,道了句:“可是,有何事?”
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长宁。
但意料之中,长宁接下醴泉的场景没有出现。
九汜眼巴巴地望着长宁,却见长宁偏过头去。
“九汜。”长宁这些时日以来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却道:“人是会变的。”
百年间,长宁的修为有所提升,曾经无法突破的境界,如今已成过眼云烟。
长宁早已不受真身的限制。
这醴泉,便也不需要了。
长宁转过身,没等九汜回过神,施术将那醴泉包裹着,往承秦和壬席的方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