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不敢说,他瞧着楚玉的神色,应该是昨夜他醉酒后的胡言肯定惹到他了。
难道说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一直在被自己惦记着,所以觉得自己用心险恶, 明知朋友妻补课欺,却还要动心,他觉得给他带了绿帽子, 所以他不高兴了?
李殊张张嘴道:“孤可以解释的。”
楚玉冷笑道:“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送到我手上的那封情书是拿错了,其实是想给我挑战书, 让我离开京城?”
糟了。
李殊心道,看着楚玉的眼神也有些飘忽,忙笑着解释道:“你听孤解释嘛,孤当时对你有些误会,没真想赶你走,孤跟你这段时日相处下来,觉得你是个顶好的人,值得托付终身,孤绝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楚玉没有理他,只是转身往外走,却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他道:“我向博士请了假,说殿下您吹了风着了凉,今天不用去上课了,毕竟是我拉着殿下喝酒是,这假我替您请好了,您且好生歇着。”
李殊看着楚玉离去时冷漠决绝的神情,可想而知他昨夜的酒话说的有多离谱,将他都气着了。
李殊从没有觉得楚玉生气会这样可怕,不是歇斯底里的爆发,而是对他淡漠疏离,好像从前那个温柔以待的人是个假的。
李殊觉得这酒真是害人误事,平白的让楚玉这么生他的气,实在不应该。
他轻咬着嘴唇,只不过那瞬间的触感似乎是让他回忆起了昨夜发生的事,他记得那时他的嘴唇好像被人咬的很痛,他睁开眼时清楚的看见了楚玉在自己的眼前。
难道说楚玉昨晚咬过他嘴唇?
李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在心里否定。
觊觎朋友的心上人本就是罪过了,如今却想着昨晚被楚玉咬了嘴唇,莫说别的,他俩都是男子,这男人咬他的嘴唇做什么,实在不像话,肯定是做梦。
李殊如此的催眠自己,想着楚玉刚才说已经给他请好假了,便也没有再继续穿衣服,而是坐在桌边揭开了食盒的盖子,瞧着里面的瓷盅里煲着的汤,顿时开心不已。
他原就宿醉刚醒,别的恐怕是吃不下去的,不想竟然是汤,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
因着下午是骑射课,又是国子学与律学一起上课。
楚玉与景修是军旅出身,自然也就只是帮着教头来教同窗骑射。
谢长廷站在楚玉身边,搭弓上箭,瞄准了靶子,而楚玉则是拍着他的肩、腰等处来提醒他哪里姿势不正确。
谢长廷察觉到了楚玉的冷漠,侧首观察他时才发现这个男人表情冷漠的时候,竟然带着几分杀意,不过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叫他觉得自己如芒刺在背,实在不舒服。
楚玉突然开口问道:“我若没记错的话,你们是同怀王一处长大的吧?”
谢长廷愣了愣,随即点头道:“五岁时先帝为太子选伴读,我便是其中之一,封越是后来怀王殿下出宫建府时认识的。”
楚玉应了声,便再无下文。
谢长廷侧首看着楚玉,似乎猜到了什么,也不管楚玉想不想听,他都开了口:
“我入宫时怀王殿下才四岁,那个时候的事情我大都不记得了,就记得陛下尚为太子时,便对怀王殿下疼爱有加,虽然是自己的小叔叔,可他却把怀王当弟弟疼。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孝武皇帝驾崩前,怀王一直与孝武皇帝住在一起,后来孝武皇帝驾崩,怀王殿下整日里都在哭,晚上都不肯睡,是陛下陪着他,他才睡的比较安稳。”
李殊是孝武皇帝的老来得子,彼时孝武皇帝因为荣惠公主一事打击颇大,不久便病倒了,而后也是因为云贵人有喜这件事,才让孝武皇帝的病体有所好转,勉强能够支撑起来处理朝务。
后来云贵人因难产而导致血崩,勉强生下皇子后便撒手人寰。
孝武皇帝心疼这个老来得子,便将其养在身边,而朝务上的事,便交给了还是太子的先帝,而孝武皇帝则是专心的抚养起幼子。
可好景不长,这小皇子三月大的时候得了场重病,孝武皇帝因为操心也晕倒了,故而先帝当时便将小皇子抱到了东宫疗养,交给了当时的太子妃,现在的太后来照顾。
后来孝武皇帝深感身体不适,干脆下了道圣旨传位与太子,他便做了太上皇,那时候小皇子也取好了名字,叫李殊。
有了李殊的陪伴,孝武皇帝的身体也逐渐有所好转,每日李麟去给祖父请安的时候,都会跟李殊玩儿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