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忠君爱国之心,朕已然明白,如今也请诸位做个见证,皇后如此以命待朕,朕此生必不负她,愿为她散六宫,永不纳妃。”
“陛下……”严云姝轻唤想要阻止,却被李麟握手制止。
如此生死攸关,朝臣们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可下一瞬他们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宣政殿的龙椅后传来。
“孤是不是来迟了,是不是错过了给陛下和皇后做见证啊。”
李殊轻快的声音响起,他满脸笑意的从龙椅上翻下来,一身月牙白锦袍,高束起的发髻上簪着素银发冠,虽说素气却不是雅致。
宣政殿上的朝臣们皆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免不了还往后撤了撤:
“怀……怀王殿下,您……您不是……”
李殊看向旁边的李麟与皇后,朝着他们揖礼后道:“太后娘娘已经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只等宫中的事一平,就能立马接她回来,至于孤嘛,嘿,同陛下齐心协力做了个局而已,死是没有真死,孤可惜命着呢。”
丞相神情茫然:“陛下,怀王这是……”
“孤若不死,若何让南王他们利用煽动京城人心呢?如何能让他以为陛下失了民心可以一举拿下呢。”李殊双手叉腰,满脸得意,“所以啊,孤只能身先士卒,把南王这条蛇引出来。”
丞相恍然,就算再不明白,如今也该明白了,眼下的一切都是皇帝与怀王齐心合力做的局。
李麟神色不变,反而多了些许从容不迫,他道:“丞相大人,如今是时候捉拿叛党了。”
他话音落下,便牵起严云姝的手,在李殊的陪伴下走出宣政殿的殿门,立于高台之上望向宣阳侯。
“宣阳侯,如何啊,南王可有回复?”李麟朗声问道。
宫墙上的宣阳侯等的越来越焦急,听到李麟如此问自然愈发躁动,他派出去的小兵完全就没回来。
他拿不定南王的主意,如今听到李麟的声音就愈发急躁,直到他发现李麟身边的李殊,登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李……李殊,你不是死了么?你不是死了吗!”
宣阳侯忽然暴躁的扶着宫墙,想要清楚的看到那少年的模样。
李殊得意又骄傲的上前一步,笑着开口:“你都没死,孤怎么可能会死呢,不过今日你是要死的。”
“来人,来人!放箭!放箭!”宣阳侯扶着宫墙暴怒的指挥着禁军士兵放箭。
然而无论他喊的多大声,周遭都无一人放箭,他孤立无援的站在宫墙上,左右看了半晌,都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宣阳侯神情慌张,又大声的挥舞着双臂道:“放箭!你们还在等什么!”
李殊耸了耸肩,笑道:“因为他们等陛下下令啊,宣阳侯,你不会真的以为禁军只听你的吧,你忘了禁军是守卫皇城,护卫陛下的。”
“拿下。”李麟声音铿锵,不怒自威。
那些原本剑指皇帝的禁军士兵得了命令,转头便朝着宣阳侯冲了过去。
原本宣阳侯还想生死一搏,奈何禁军士兵人多势众,完全没有给他下手的机会,而起先那些怕死投诚的朝臣们也纷纷跪伏在阶下,声声唤着陛下饶命。
宣阳侯被拿下,宫门也伺机打开,楚玉身披银甲,手持涯角枪,跨着黑马昂首挺胸的就进了宫门,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是被囚车押解着的南王父子,以及魏国公父子。
行至宣政殿阶下,他才纵身下马,朝着李麟揖礼道:“启禀陛下,叛臣南王父子,已经魏国公父子俱已拿下,微臣到时,南王已披上龙袍,与巡防营的赵藿将军及魏国公和另外几位重臣商议如何拿下京城。”
李麟缓步走下台阶,亲自扶起楚玉,笑着道:“爱卿辛苦了,至于乱臣贼子,打入天牢,容后再议。”
阶下场上的求饶声此起彼伏,囚车里的南王世子以及魏国公似乎也知道大限将至,再无顾忌的大放厥词,李麟也不过是驻足回眸,冷静的睨了他们一眼,随后转身,虚扶着楚玉的手臂,带着他走向高台。
一场叛乱还未开始,便已经终结在楚玉和李殊的提前谋划之下。
至于被宣阳侯叛乱中止的婚礼,也在丞相的主持下重新开始,接受百官朝贺,又一同拜过太庙,而太后而在宫宴时被接回宫,接受皇帝与皇后的叩拜。
宫宴结束后的皇宫从热闹中安静下来,灯火葳蕤,李麟陪着皇后去了椒房殿,而李殊则是同楚玉一起陪太后回了长乐宫。
福康殿内,伺候的方姑姑屏退左右,独留李殊在内殿伺候太后卸着钗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