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诉说完了心中的烦闷,也倾诉了自己的相思,如今心无杂念, 想起事情来也就愈发清明。
“我, 孤有些乏了, 想睡会儿。”李殊错开跟楚玉对视的双眼,重新钻会被窝里,背对着床边坐着的楚玉闭上眼睛。
楚玉看着李殊的背影略微蹙眉,双眸促狭, 似乎在想什么,片刻后才道:“阿殊,你相信我,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嗯, 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你的理由,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从没认清过你。”李殊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 就连自称都变了。
他是喜欢楚玉,因为楚玉给了他无尽的偏爱,无论何种情况都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他。
可楚玉也藏了很多事,以至于李殊到现在才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认清过楚玉,他在自己面前永远像是隔了一层纱,除了喜欢与心动,好像根本不了解他。
楚玉盯着李殊的后脑勺,眸色逐渐深沉,他伸手想要掰过李殊的身体,可刚触碰到被子就握成拳。
他道:“阿殊,我是有些事瞒你,但是你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你说不会,那便不会吧。”李殊回应着,却始终没有回头。
兴许是因着风寒的缘故,李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只是睡的不踏实,隐隐伴着头疼,甚至还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他又出现在百祥戏班被屠杀的现场,黑衣蒙面的人手起刀落,杀人犹如砍瓜切菜,他耳边响起的是戏班里的人被杀时发出的哀嚎,他躲在水缸里瑟瑟发抖,期盼着有人能救他们于水火。
然而水缸盖子被人踢开,他惊恐的抬头和楚玉四目相对。
楚玉手持利刃,没有往日面对他时的温柔,在他还没开口时便用利刃刺进他的身体。
李殊从睡梦中惊醒,一身的汗水,甚是疲惫。
忍冬守在床前,见他醒来赶忙送来热茶:“殿下,殿下您总算醒了,喝点水吧。”
李殊揉着发痛的额角,接过水杯喝水时四下看着周遭的情形,他问:“小王爷呢?”
“小王爷说他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忍冬轻声说道,“殿下,您才睡了半个时辰,要不再睡会儿吧。”
李殊摇摇头,身上因为发过汗也有所好转,他做了那么长的梦,怎么就只过了半个时辰,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后,就招呼忍冬附耳过来,耳语几句后,便见忍冬坚定的点头应着:
“殿下放心,小的保证会打听的一清二楚。”
李殊点点头,又虚弱的躺回床上:“你且去吧,再叫个人来伺候孤更衣。”
“喏。”忍冬起身行礼,随后麻利的离开卧房去做自己的事了。
换好干净衣物的李殊又吩咐人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直到伺候的人都离开,他才缓慢的挪动布置走到门口,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心里头也愈发沉重。
李殊总觉得楚玉在密谋一件大事,明明起初说的是北境异动而召楚玉返回军中,怎么这才过了没几日他竟然又出现在京城里。
楚玉到底是去了又回来了,还是他根本就没离开过呢?
以及阮姑姑的事,太后处死她的目的真的是因为京城中关于他的流言么?
甚至霍青南那么斩钉截铁的说他是庶人之子,难道他真的会是荣惠长公主与那武生的孩子?
李殊的胸口像是憋着气怎么都舒展不开,他需要一个解释,或者说,他更需要一个答案。
虽说太后下旨幽禁了李殊,可这王府中的日子却是一应照常,除了李殊受了风寒需要吃药以外,吃食也备的比较清淡,像是除了不能出府以外,其他都没什么差别。
入夜十分,李殊独自用着晚饭,清淡的粥搭配着并不简单的小菜,为了保持体力,李殊撑着吃下两碗粥。
忍冬也在这时回来了,他面色阴沉的行礼,李殊只瞧了一眼,便嘱咐伺候用膳的侍从离开,甚至不许人接近。
他优雅的吃完最后一勺粥,擦着嘴看向忍冬:“说吧,打听出什么了?”
忍冬噗通一声跪伏在地,语气诚恳道:“殿下,王爷,京城要变天了。”
李殊擦嘴的手微顿,有些惊愕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百祥戏班被灭门一事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有人传百祥戏班的那袁先生就是殿下您的生父,说是宫里的人为了保住您的名声地位,不惜杀人灭口,朝堂上更是吵的不可开交,我偷偷去找过陈公子,他说朝中以魏国公为首的好些臣子,都力求陛下处置殿下您,说您冒充皇亲,罪不容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