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神色郁郁,也不知是在担忧什么:“此事我一定会保你无恙。”
李殊道:“孤并不在意, 即便是现在让孤去宣政殿与那群顽固不化的老东西对峙,孤依旧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是高丽的皇亲贵胄, 就可以来我朝草菅人命么?既是触犯律法, 那就该一视同仁,否则我朝百姓岂不成了草芥, 任人欺凌了?”
楚玉没再答话,不可否认李殊做的都是对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大快人心。
只是眼下闹上了朝廷,又有人那这件事作伐说话,若是不能善了,那日后还有谁肯为百姓出头。
心存正义之人惧怕权贵,只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普通百姓不就太可怜了么?
陈登说的:“早上我们出门时,祖母已经去叫人备马车了,想来这会儿应该是在宫里见太后娘娘,有太后娘娘出面,保管你不会有事。”
“倒是让姑姑也费心了。”李殊说。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的楚玉起身向在座的几位揖礼,而后看着李殊:“你等我。”
李殊不解:“等你作甚?”
楚玉道:你等着就是了,景修回府。”
他也没再多留,招呼来景修,风风火火的便出了庭院,往怀王府大门走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李殊。
他这是……做什么去了?
不过楚玉说等他,那就等他好了,虽不明其意,但听他那语气,李殊心里就格外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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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一刻,陈登他们倒是走了,说是先回公主府打探消息,只是他们走了不多时,就迎来了谢长廷和封越。
这俩人也不知是得了什么风声,满脸担忧的冲道后花园里,却瞧见李殊正在廊下靠在藤椅上,手里握着半本书,面前还有根鱼竿,一边读着闲书一边垂钓,十分悠闲。
谢长廷见到此场景也慢下了脚步,抱臂慢悠悠的朝李殊走去:“怀王殿下怒惩高丽贵公子为百姓请命的事都街知巷闻了,朝堂上也闹得不可开交,纷纷说要处置你,还以为怀王殿下这会儿已经进宫找陛下太后了,没曾想,殿下今日在钓鱼?”
李殊挪开眼前的书,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两人:“怎么,你俩是来看孤笑话的?”
封越推了谢长廷一把:“别听他瞎说,殿下,我说真的,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这事儿可涉及两国邦交。”
李殊的视线落在池塘里浮在水面的浮标上,瞧着浮标点了两下,就立马起竿看看鱼饵还在不在,他道:“宁小王爷说了,让孤等他。”
难不成小王爷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封越疑惑的问道。
李殊无奈耸肩:“他让孤等,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谢长廷笑道:“那殿下还挺信任小王爷的嘛,害得我俩白担心一场,在宫门口守了那么久。”
李殊抬头看着他俩,正好忍冬也带着人拿来了凳子和鱼竿,以及泡好的茶点,他道:“反正闲来无事,陪孤钓会儿鱼,等小王爷给孤带来一个好消息。”
谢长廷也没拒绝,兀自坐下便往鱼钩上挂了饵,再丢进水里:“殿下现在好些越来越亲近楚兄了,跟我俩都没以前那么亲了,好歹我俩也是陪着殿下一块儿长起来的,怎么就得不到殿下您的区别对待呢。”
“因为他好看。”李殊撇嘴说道,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楚玉就是长的好看,是不争的事实,他也不得不承认。
谢长廷有些无语住了,只能回头看看封越,却瞧见他已经开始在认真钓鱼了。
封越问道:“殿下,你这池塘里有鱼么?今儿钓条大鱼起来熬鱼汤。”
李殊继续看着书,顺口答道:“哦,没鱼啊,孤没让人往池塘里放鱼。”
封越:“那你……”
谢长廷:“……”
李殊再次挪开书看向他们,乐呵道:“放心,午膳肯定是有鱼的,进来厨房里研制了新菜,可以一起尝尝。”
听及此,两人才略微展颜,继续陪着李殊假装钓鱼。
因着过了深秋,即便是午间也不会很热,反而格外凉爽,偶有黄叶被吹落枝头,打着旋儿的落在水面,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刚到午膳的时辰,李殊收了书招呼着封越与谢长廷便往花厅走去,岂料刚行至庭院,就见到楚玉与皇帝身边的陈若公公齐齐的到了怀王府。
楚玉依旧是神色清冷,瞧不出情绪,反倒是陈若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担忧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