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越想心里越酸涩, 楚玉是用兵高手,这揣摩人心, 利用心理作战肯定也是手到擒来,自己怎么就受了他的骗了。
为此李殊特地向博士告假, 那几日晚上都回王府去住,根本不理楚玉。
而楚玉这头, 也在想方设法给他变个楚姑娘而绞尽脑汁,楚玉这才觉得如今为了圆谎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就算是李殊认错人在先, 那他知道真相也不挑明, 且看他越陷越深, 始终也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两个人在那几天都没什么交流,景修识相的闭嘴,只做个听话的跟班。
而律学的学子却皆是一副敬而远之的神情,背地里讨论这两个人又闹了什么矛盾, 怎么还谁都不理谁。
膳堂里。
李延听着耳边传着关于李殊与楚玉的闲话,视线却了落在另一边角落里,同好友一道用膳的严云姝, 目光温柔, 唇边带着笑着。
“我记得这陛下曾经是有意让怀王去拉拢宁王府的,如今他们这样三天两头的闹矛盾, 我瞧着那宁王世子也对这纨绔王爷好像没什么耐心了。”霍青南说道,抬头的瞬间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竟然是严云姝……
霍青南眉头轻蹙,早有人向他说过这南王世子看上了未来的国母,起初他还不信,如今瞧着他的这副模样,他也不得不信。
可是一想到两家的关系,霍青南便忍不住开口道:
“世子,青黛对您可是一往情深,希望您还是不要辜负了。”
李延敛眸,回头看向霍青南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说了,该你们得的,一分不会少,区区一个女人你们都容不下么?”
霍青南咬紧了后槽牙,便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李延又道:“举国上下敢拒皇亲的也只有你们魏国公府,如此清流,该是当世所有人都佩服的。我吃饱了,你慢用。”
他将擦过嘴角的绢帕丢在了桌上,起身便离开了膳堂,只留下霍青南一个人独坐在那处,食之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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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灯会,御河两岸的茶肆酒楼灯火通明,各式花灯沿街摆放着,就连河边码头前,还聚集了不少年轻的少男少女一块儿放着河灯。
酒楼上的李殊面前摆着名贵了佳酿,一袭月白色的圆领锦袍,戴着幞帽,斜倚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御河上行驶的画舫,以及对岸喧嚣热闹的街道。
封越坐在他对面,有些纳闷儿道:“我说殿下,你不是约了楚姑娘见面嘛,怎么还待在这儿喝闷酒?”
李殊看着他自斟自饮,脸上挂着慵懒微醺的笑意:“因为楚姑娘的信上说了,可以现在这儿等她,若她准备好了,她会差人来给孤送信。”
封越搁下酒杯,越琢磨越觉得不太对劲:“这楚姑娘既然同意与你见面,怎么又故作神秘,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李殊倾了酒壶为自己斟了酒:“所以孤才让你跟着一道去,有你在,孤会安心一些。”
“殿下,”封越左右看了看,略略倾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最近怎么跟楚世子怎么闹别扭了,不然这事儿您可以跟他一块儿来,依照他的身手,无论这楚姑娘有什么歹念,也不敢造次。”
李殊饮了酒,又想了想:“他有佳人相伴,孤干嘛还要自讨没趣。”
封越看他撇了撇嘴,也没有见楚姑娘的喜悦,反而是眉宇间还多了些愁绪。
而且从前他是不会允许别人说一句楚姑娘的不是,即便是还未见面,他也是将她当做心上人般来维护。
怎得到了今时今日要见面了,他反而没那么开心了呢。
封越蹙眉,他似乎很在意楚玉和那位戎狄公主相约,难道说他移情别恋,看上戎狄公主了?
封越被他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殿下你不会是……看上野利公主了吧?”
李殊惊愕的看着他,指尖点上他的脑门将他推开:“孤对楚姑娘的心坚定不移,孤才不喜欢那位野利公主。”
封越不信,却又没什么证据,他只知道这位小皇叔对他的楚姑娘不那么上心,那可是他当初一回房间就拽着封越的手说,此生非卿不娶。
这才过了半年,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就在封越感叹这世间感情变化之快时,这酒楼伺候的小二便匆匆的上了楼来,推开了雅座的门,小心翼翼的向这二位显贵行了礼后,才恭维道:
“怀王殿下,小店外头的小厮说,有位姓楚的姑娘在新柳桥亭等着殿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