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也收获了足够的意外之喜嘛。
不仅仅是他拥有了足够多的生命特征,而且大抵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开裂。
他的开裂已经在方才的试验中到达上限了吗?
到达了。
只是他自己都没发觉,还是因着寸度急着要让他结束那场等待,他跟着一急,心念一动间让自己愈合了起来。
虽说有点瞬间里福至心灵的感觉,可到底那种感觉保留在了他的心头,让他觉得自己即便再次裂开来,也能够自由的控制裂痕愈合。
但凤须玉到底没将这件事说出来。
早些时候,凤须玉就以为开裂可以由他控制,结果不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所以凤须玉还是觉得不保险,万一他这次说了,下一次的自己又不能控制了呢?
而且也正如寸度所说,失控固然恐怖,但最恐怖的是,每每那种时候,他只能依靠寸度。
不管是寸度直接向他注入灵力,还是先后给了他数不清的灵石供他使用。
一旦脱离了寸度,他若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开裂,等待他的便只有碎掉。
寸度语气中的警告大抵便来自于此。
如果他不能接受寸度的抗议,继续我行我素使劲开裂,寸度会有可能放弃他。
而且放弃的程度无法保证。
是干脆丢弃他,还是就继续跟他这个已经碎掉的预言蛋继续去维持着寸度的人设?
对于寸度,似乎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凤须玉总归会失去更多。
凤须玉早就知道,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便也不会在这里鬼迷心窍将自己的存活与否交付给寸度的选择。
也在这时,寸度将所谓“抗议”全部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回答呢?”
凤须玉点下了头,“我知道了。”
这也是寸度最终对于他的抗议做出的回答。
寸度眯起了眼睛。
只是凤须玉并非有意与寸度较量,甚至压根没想到这一点,所以面对着寸度眸中突兀的寒意,更是茫然眨了眨眼。
那双深眸再将他看了一时,似乎是在做出确认。
确认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回答的,确认他是不是认真将这份抗议听在了心里。
良久,寸度转目,看向了寝宫大门的方向。
——
早在仙宫的天空响起第一道惊雷时,贺星天就走出了屋子。
抬眼见天色瞬间里漆黑阴沉,云层中龙雷虬结,更是毫不犹豫冲向了寝宫。
这些天里寸度仙祖总是天刚亮就驾着飞舟离开仙宫,等到天色将晚时才回来,掌心捧着熟睡的预言蛋。
虽未曾向谁说明,也是足以猜测出是在外办事,而且异常繁忙。
所以包括贺星天在内,没谁会去主动找向仙宫找向寸度。
贺星天本来以为今天也会是如此。
可仙宫中出现这种程度的异状,唯一的解释便是寸度仙祖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数不清的乱雷在贺星天头顶的天空涌动着,接连不断砸向地面,砸到贺星天的近前,燃起熊熊的火焰。
火焰也并非凡火,无法简简单单扑灭。
而且起火点实在太多,火势又猛,贺星天没法全部顾及,只能放弃救火,努力将眼前的火焰扑灭,避开落向他的乱雷,提速冲向了寝宫。
只是走到寝宫前的石阶下时,顾思顾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将他拦了下来。
此情此景着实有些眼熟,上一次仙宫中异乱至此,也是顾思顾想拦住了努力找向寸度仙祖的贺星天。
历史总是相似,贺星天的心也是相似的急切与不解。
贺星天自小在仙宫中长大,寸度仙祖那大大小小的不高兴与怪脾气也是见了无数次。
可发展到这般恐怖与吓人,要将仙宫彻底毁掉的程度,还只是贺星天经历的第二次,而且是短短几个月间的第二次。
贺星天的心跳剧烈得有理有据。
只是对比起年岁尚小的贺星天,很久很久以前就随侍在寸度仙祖左右的顾思顾想两人显然淡定多了。
一并将落向贺星天的天雷阻挡在了一旁,顾想开口宽慰一句,便让贺星天去做自己的事,安心等待天晴。
安心是不可能安心的,回去也是不可能回去的。
最终,贺星天还是和顾思顾想两人一同站在了石阶之下,翘首望着寝宫的大门。
及至此刻,异象终于彻底散去,仙宫中到处烧灼损毁的痕迹也一点点恢复了原貌。
贺星天扭头看过一眼,见已是往日的华丽状态,回头看向了顾思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