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人?”此间无旁人,谢应迟彻底撕扯掉往日清雅绝尘的外表。
他似修罗,眼底盛上世间无情和冷漠。
白衣男子朝他靠近, 语气突然诡谲地说, “我是何人……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话落, 残魂的面具消失,露出藏在面具之下的容貌。
待看清这抹残魂的容貌时,谢应迟的身躯顿时僵住,他瞳孔抖缩,眼中满是惊颤。
“怎么……怎么会……”
*
【如婳,你不是说不救林千知的吗?】
少女藏在屋檐上,神色不时朝屋檐下方红绸喜庆的庭院内看去。
听到金回的话,沈如婳撇撇嘴道,“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还能真的对她见死不救?”
沈如婳观察着下方庭院内摆起的宴席,红绸罗锦装饰的院内一片喜色。
庭院下热闹吵嚷,锦缬铺地,宾客酒席大摆,烟花炮竹齐鸣。
很快被布置精致的庭院变得与沈如婳噩梦中那般无二。
前世应该也是这般……林千知死在了这里。
沈如婳手心攥紧,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把林千知就救出来。
最后一声爆竹生停止,庭院内逐渐汇聚了人,沈如婳观察到其中许多都是金丹期以上,道法高深莫测的修士。
很快,一个容貌俊逸,但身子羸弱的男子身着婚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林千知紧随其后,头盖艳红的盖头,她在小仙侍的搀扶下朝阮净走去。
沈如婳绷紧精神,趴在屋檐上暗暗观察。
等到袅袅香烛点燃,她看见林千知踩着绣上金芙蓉的红色绣鞋,脚步不紧不慢走到阮净对面。
仪式正要进行时,林千知却当着众人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
她扯下了盖在头顶鲜红的红盖头。
在宾客惊怪的目光中,林千知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个蓝色瓷瓶。
她将瓷瓶高高举起,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阮净,笑道:“阮哥哥……你知道这瓶子里的是什么吗?”
阮净带笑的目光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什么?”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林千知缓缓道,“都道我林家女儿血脉非凡,可这血脉我并不想要……这瓶之物是一种能助我将血脉改变的办法,阮哥哥……我实在太害怕自己重复我娘的路,我只想你爱的只是我这个人……只想不要你被利用。”
眼看她当真要将瓶中之物灌入口中,阮净心中的慌乱再也掩藏不住,青年连忙拉住林千知的胳膊,低声劝慰,“阿知你犯什么傻……我自然不是因为你的血脉爱上你的……这灵药没准有什么副作用,不喝它。”
林千知最后带着一丝期盼的神色一点点沉下,她甩开了阮净还要阻止自己的手,迅速将手中的瓶子往口中倒。
一瞬间,阮净彻底慌乱,他眼神狠戾地打掉林千知手中的瓷瓶。
玉蓝色的瓷瓶啪地飞在了很远的地上,碎成数道裂片。
可阮净还未来得及放松,便看见林千知口中倒满的粉末。
他当即大惊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己,怒喊:“贱人!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把她嘴里的东西扣出来!”
周围人受命,迅速上前就要按住林千知,却被少女用灵力击开数十米远。
周围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林千知涂了红胭脂的嘴角扯出很大的弧度,喉咙一咽将口中苦涩的药粉吞下。
与此同时,阮净目眦尽裂,俊秀的容颜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林千知故作讶然,“阮哥哥……你怎么了?难不成没了这珍稀的血……你就不愿娶我了?”
许是气极,阮净唇色发白剧烈地咳嗽几声,指尖指着林千知,咬牙道,“来人!把这个贱人的心头血放出来看看还有没有用……若是无用就把她给杀了!”
话音一落,迅速几道身影从人群中飞出挡在了林千知面前。
沈如婳看出阮净养的这些修士道法高深,若是林千知一个人定然没法对方。
原来在蝶奴死后她已经明白了……只是她决定自己赴死……为了去验证自己这可笑的猜测。
原本喜闹的婚宴顿时被打斗声弄的乌烟瘴气。
沈如婳眼看林千知抵挡不住,她迅速从屋檐上飞下来,落在林千知面前。
林千知看见沈如婳出现,目色怨怼道,“谁叫你来的!”
沈如婳白了她一眼,“我要是不来,你想跟这个杂碎同归于尽吗!”
几个面目凶煞的修士朝她们袭来,沈如婳和林千知分头对抗魁梧奇伟的男人。
来此之前,沈如婳早已全副武装,储物袋中装满了护身法器,她今日下定决心要把这个欺骗林千知的男人打成猪头!
少女足尖点起,狠狠朝迎面而来的男人踢去,她鞋下安了机关,一脚踹上男人的脸部,鞋下利齿瞬间给那些修士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