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第三次见面,江年同样穿着黑色的西装,但因为天气下雪的原因,西装外面还套了一件棕色毛呢大衣和白色的围巾,以及手上还有一双黑色皮质保暖手套。
江年的模样是很出挑的,只看外表,这绝对是一个谁见了,都会为之倾慕的人。
“你在找江思元?”比起第一次见,江年似乎消瘦了很多,他摘下其中一只手的手套,齐慕看见他的手背上有一大片的青紫色,还有几个结了痂的针孔。
之前柴思元有和他说过,他是跟他母亲姓的,但此时此刻,齐慕并不想这样称呼他,于是他抬头直视江年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只认识柴思元。”
“呵。”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像是在自家花园散步一样,江年慢步走到齐慕身侧,语气轻佻:“江思元身边的人我也差不多都见过,只有你,我就见过两次,偏偏你还每次都这么剑拔弩张的。”
江年停顿了一下,正视他:“怎么,你跟他是相好啊?”
齐慕瞳孔微缩,江年离他实在太近了,这样的距离让他很有压迫感。
齐慕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按理说这种时候他应该是理直气壮地反驳的,但他的眼神却控制不住地闪躲了,说话的底气也不是特别足。
“少在那乱说,我跟他只是朋友。”
“朋友?”江年脸上的笑更大了,但眼神却依旧是冷的,直愣愣看着齐慕:“什么样的朋友要这样护着他?王家那傻儿子也没有像你这样,在我面前帮他说话。”
视线又落在齐慕的衣服上,江年很是嫌弃地远离了他几步:“一身穷酸味儿。”
齐慕依旧不说话,很是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这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的道理。
有些人自诩有多了不起,看谁都觉得低自己一等,于是出言羞辱也好,动手也好,就是想看对方气机羞恼的模样,以此满足自己的情绪。
对付这种人,你越是激烈,对方就越是来劲。
大概是被齐慕这样的平静的态度给刺激到了,江年的呼吸变得重了起来,看齐慕的眼神也比刚才更鄙夷:“我说,你们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你算是哪门子的朋友啊?”
说着,伸手将齐慕推到一边:“走开,别挡路!”
“啊——”
走廊里传来男生的惊呼声,紧接着是摔倒在地的‘噗通’声,但却不是齐慕。
早就有防范江年会动手,所以江年抬手之前他就率先往旁边躲了一下,没被推到,那是谁摔倒了?
齐慕猛一回头看,江年还趴在地上,表情痛苦,而他身前站着的正是柴思元。
“江思元!你敢推我?!”江年看向柴思元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应该是摔疼了,从地上爬起来以后,也还是扶着一旁的墙,眼睛都气红了:“你凭什么推我?”
柴思元冷着一张脸,挡在齐慕前面:“要发疯自己回家去发,我姓柴不姓江,我也不是江思辰,对你没那么大的耐心。”
“……”
很显然,江年已经气到说不出话了,手指用力扣在白墙上,手背青筋暴起的同时,那些青紫色的痕迹以及结痂都更明显了。
“上次没还手,是因为我不想,也是看在江思辰的面子上不想对你动手。”柴思元的语气和他的眼睛一样,冷漠无情:“但那不代表我不会。”
“不许你提思辰的名字!”江年的情绪彻底激动起来,胸脯剧烈起伏着。
柴思元冷笑:“我为什么不能提?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
“住口!”江年冲上前来揪住柴思元的衣领,被柴思元先一步抓住,反手扣住。
“啊——”
江年吃痛地瘫软在地上,柴思元握住齐慕的手腕,往回走:“我说过,我对你没那么大的耐心。”
齐慕被柴思元牵着,只能看见他挺阔的后背,以及那只握着自己臂腕的手。
他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有关于柴思元的家事,他一直都不是很清楚,也从来没有过问过,毕竟以目前他们的关系而言,那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事。
只不过,根据这次见到江年,以及听江年说的话,他大概能猜到,柴思元家里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身后还有低低的抽泣声,齐慕回头看,江年依旧跌坐在地上,眼眶红得吓人。
回到训练室的时候,教练已经在组织队员们训练了,看到他们现在才回来,脸上有些不高兴:“怎么不干脆明天来呢?离开赛还有多长时间?”
教练也是一个脾气比较大的人,见柴思元绷着脸没有要说话的解释意思,马上就要发火了,还是齐慕及时圆场:“不好意思啊教练,刚才思元家里的人来找他了,说了点事,就耽误了,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