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都有菜地,豆角在爬藤,茄子和西红柿还没熟,青青的一颗挂在枝上,一派田园景色。
要不是扶着林蔚,颂颂还挺想停下来拍几张照片。
林蔚一路上没跟她说话。
到了卫生室,颂颂在外面等她,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进去了。
五分钟后她出来,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不过还是很嫌弃:“就连马桶也那么脏。”
如厕后,颂颂又扶她回去,尽职尽责扮演着太后娘娘的贴身侍婢。
林蔚走得艰难。
颂颂建议:“来的路上有家商店,我看门口挂着拖鞋卖,你要不买一双换上?”
林蔚拒绝:“我从来不穿五千块以下的鞋子。”
“基因真是强大啊。”颂颂忽然感慨道。
林蔚:“?”
颂颂:“虽然你没怎么尽过做母亲的职责,但他好像完全得到了你的遗传。”
林蔚:“……我现在很正式地跟你交谈。”
颂颂:“我扶着你,你要是说了让我不舒服的话我就撒手,撒手你就得崴脚。”
林蔚根本不管:“如果你觉得五千万少,我可以加钱,并且找律师公证,保证钱一分不少地到你手里。好好考虑下我的提议吧,年轻人的感情没个定性,等以后他腻了再分手,你连这些钱都拿不到。”
颂颂:“既然年轻人的感情没定性,你怕什么呢?”
林蔚的话被堵了回去。
“如果我是因为钱而喜欢他,你开价再高都没用。”颂颂又开始给她算账了,“林夫人,你很有钱没错,可祁星牧也不缺钱。开口前你难道就没想过吗?和他分手我得到五千万,和在他一起,我却能得到他财产的一半,将来你没了,我说不定还能得到你财产的一半……别气别气,你看着路,崴到脚就不好了……”
林蔚快气死了,每回颂颂一算账她就生气:“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都是钱?”
颂颂:“是你先提钱的!”
两人在乡间的小路上对峙着,互不相让。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在路边停下。
司机下车,着急地问:“是林夫人吗?你儿子拍戏时掉下山了,跟我们去看一下吧。”
颂颂心脏停跳了一瞬:“山多高?人找到没有?伤得严重吗?”
那边林蔚已经坐上了车。
男人要把车开走,颂颂说:“先等一下。”
林蔚:“还等什么!你去不去?不去就让开——”
颂颂只好跟她一起上车。
面包车后排还坐着两个男人。
林蔚催促司机:“开快点啊!”
司机调头往山里开。
林蔚问:“小牧伤得怎么样?”
司机回道:“我是外围的工作人员,具体状况不清楚,是导演让我出来报信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山?你们剧组干什么吃的!”林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头看见颂颂在沉思着什么,骂完剧组又去找她的麻烦,“你怎么一点不着急?你是不是不爱他?”
颂颂:“我们不是医生,如果他伤得重,你急着进去又能做什么?山里医疗条件差,跟组医生处理不了太严重的伤情,进山之后就没信号了,你不如先留在外面联系专业的医疗团队,等医生就位了再说。”
林蔚反应过来:“你说得对。”
她敲了敲司机的椅背:“停车,我先叫架直升机过来。”
司机没有理会。
林蔚:“我说停车啊——”
司机一扭方向盘,开出村子直接驶入了进山的小路。
颂颂的心快忽然没来由地加快了。
她扭头去看这辆车,车窗糊着防窥膜,严严实实地阻绝了外界的视线。
有些不同寻常,她刚要扭头去看背后的两个男人,一张怪味的手帕从后面堵住她的口鼻。
颂颂挣扎了几下,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经入夜了。
颂颂手脚都被捆着,躺在地上,林蔚在她身旁,还没醒。
四周很黑,是个破旧的木屋,墙壁露风,外面虫鸣的声音很响亮,应该是在深山。
颂颂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听外面两个男人在交谈:
“信送到了吗?”
“塞到村委会了,A4纸打印,不会暴露我们的信息。”
“姓白的提供的消息可靠吗?这女人有钱?”
“她儿子是明星,不管怎么说,赎她的钱肯定能拿出来。”
“老大打算要多少?”
“五百万,我们跟了一个多月才找到机会下手,这么辛苦多要点不为过。”
“说得对。”
一个给另一个递了根烟,两人就在外面抽烟乘凉。
林蔚动了动,药劲过去,也醒了。
颂颂凑近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出声。
林蔚恍惚了好久才认清眼前的事实:“我被绑架了?居然有人敢绑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