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哪?”
侍卫道:“有人看到国师去往了醉花楼,说是在里面吃酒。”
吃酒。
很好。
将人约出来,自己却跑出去吃酒。
顾渊渟眉眼紧颦,很显然在强压自己的戾气。
他手中捏着一个绿扳指,差点捏碎,半晌才压住自己的怒气,对着侍卫道:“去赶辆马车来。”
侍卫抱拳:“是!”
*
浥轻尘也没有想到沈亦舟的酒量这么差,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有些无奈地看向顾玄道:“这可怎么办。”
顾玄也没有办法,眼角同样无奈,两人相视笑了一下,同时摇头。
浥轻尘说:“那我一会儿找个小厮送他回去?”
顾玄道:“看来只能这样了。”
浥轻尘心说以后可不跟阿言喝酒了,他走了几步,刚想把沈亦舟拖出去,突然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
房间里还清醒的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惊讶,便看到顾渊渟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对着浥轻尘冷声:“别碰他。”
浥轻尘停下动作,抬眸看着顾渊渟的脸,接着扯出个笑脸说:“这不是小皇帝吗,是来找你这个没酒品的先生吗?”
顾渊渟谁也不看,径直的走到沈亦舟跟前,将人横腰抱起。
刚走出去半步,他似乎怕惊扰了人,低了一下头对着沈亦舟说:“阿言,咱们回家了。”
沈亦舟模糊不清的嗯了两声。
顾玄站在一侧看着顾渊渟喊道:“九弟……”
顾渊渟这才停下脚步,头也不回,与刚才对沈亦舟的态度那叫一个鲜明对比。
只听他道:“你们做的事情能瞒住太后一时,也仅仅是一时,长安城遍地都是她的眼线,若是想活命,还是趁早离开。”
说完,大步走出了出去,留下房间内的两个人面面相窥。
很久,顾玄才出声道:“九弟……好像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浥轻尘却没有多大的惊讶,走到窗前,看着顾渊渟抱着沈亦舟的背影说:“啧啧啧,阿言是败在这个小崽子身上了。”
顾渊渟抱着沈亦舟下楼之后,刚好遇到南平王寻来的身影。
南平王看着人,带着怀疑看着人:“沈兄这是怎么了?”
顾渊渟同样看了回去,意简言赅:“管你何事?”
他想起沈亦舟写给南平王的那封信就来气。
就在此时,他突然觉察到怀中人轻微动了一下,顾渊渟担忧的看了过去,只见沈亦舟手下意识的环在他的脖子上,迷迷糊糊的问道:“这是在哪?”
顾渊渟低头:“再等等,等等就回家。”
南平王看着两人的姿态,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带着几分不善的说:“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先生,你如此这般,是要大逆不道吗?”
大逆不道。
顾渊渟唇角冷笑:“就算如此,你能拿朕如何?”
南平王看着他。
他也看着南平王。
谁也不让谁。
对峙半晌,顾渊渟突然想起什么,嗤笑了一下,在南平王眼皮子底下对着沈亦舟说:“阿言,今晚可还是和我一同就寝?”
沈亦舟轻声“嗯”了一声,他喝醉了酒,却还记挂着顾渊渟,缓慢地说:“小九手受伤了,记得不要碰水,晚上沐浴我帮你。”
南平王瞬间变了脸色。
顾渊渟唇角扯了一下,他抱着沈亦舟上了马车,在路过南平王身边时,对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意。
南平王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驻足半晌,直到小厮在旁边担忧喊道:“王爷,外面风大。”
他这才松开紧握的手,沉着脸色道:“回府!”
*
无论什么时候,沈亦舟似乎都是一副从容模样。
——除了,喝了酒之后。
顾渊渟看着沈亦舟第十次踢开自己身上的被子,终于忍不住了,他翻身压在沈亦舟身上,威胁道:“阿言,你再乱动,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沈亦舟抬眸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又似乎听懂了,浅色的透着一副肆无忌惮。
顾渊渟深吸了一口气,半晌他终于忍无可忍,将黑色色的腰带抽了下来,在沈亦舟手腕上缠了几圈。
手腕脚腕被黑色那么一裹,显得更加的冷白,宛如上好的瓷器。顾渊渟强逼着自己移开目光,半晌又没忍住,在他额头上落了一吻,才哑声开口道:“阿言,快睡吧。”
再折腾下去,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
好在,沈亦舟可能是累了,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顾渊渟看着沈亦舟的睡颜,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因为刚才的折腾,沈亦舟的领口半开着,修长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在灯火下。
顾渊渟眸色一眼,艰难的移开眼。只是此时却突然想到,沈亦舟写给南平王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