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笑意彻底上顾渊渟失了神,迷失在那干净又纯粹的笑容里,直到唇上一丝痛意突然袭来。
沈亦舟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
顾渊渟:“……”
这属实属于自作自受了。
……
沈亦舟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沉,他手在太阳穴按了几下,才总算缓解了不少。
他抬眸向四周扫了一眼,这是养心殿?
他昨日怎么回来的?
沈亦舟有些记不起来了,直到殿门打开,他侧眸看去,穿着黑色龙袍的顾渊渟手中端着瓷碗进来。
沈亦舟趿鞋下床,他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举手动作,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怎么起这般早?”沈亦舟问他。
“嗯,”顾渊渟又恢复以往的模样,乖巧的将手中的汤递了出去,“先生,醒酒汤。”
沈亦舟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却还是嘱托说:“陛下以后万金之躯,不可再为臣做这等事情。”
凭什么不能。
顾渊渟下意识的想反驳,到看到沈亦舟颇为严厉的目光,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沈亦舟这才抬手喝了。
顾渊渟看着白瓷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沈亦舟唇上沾了一点水光。
此时东方云霞升起,透光那窗框照进房间,光线照耀在沈亦舟身上,又似乎跳跃到他唇边。
顾渊渟想起昨日那温凉的触感。
他喉间滚动了一下,又在沈亦舟望过来的时候,快速地压下幽深的瞳,连带着里面欲望。
房间沉默下去,偶尔能听到宫人在外面走动的声音。
顾渊渟试探性地问道:“先生可还记得昨晚?”
沈亦舟皱了一下眉:“怎么如此问?可是我昨日做了什么?”
这便是不记得了。
顾渊渟眸子闪了一下,放松之下又带了一些失落。
阿言吻他,只有他自己记得。
“没有,先生昨日回来以后便睡下了。”他说。
沈亦舟狐疑地看向他,半晌,突然靠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停在他的唇边,问道:“陛下,你……唇上怎么多了一道伤痕?”
刚起来的时候,其实光线是有点暗沈亦舟没有太注意,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顾渊渟的唇下多了一道伤。
看起来不算太轻。
沈亦舟沉下眸,担忧的问道:“可是太后又找你事了?还是有其他人欺负你了?”
顾渊渟:“……”
沈亦舟以为顾渊渟是在惧怕,又皱眉道:“陛下,你是天下之主,谁欺负你了告诉先生,先生帮你找回来。”
顾渊渟看着沈亦舟模样,心里欲望叫嚣,他很想一把拉住沈亦舟,恶狠狠地告诉他唇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然后堵住他的唇,告诉他以后不准想任何人,他只能是他的。
可最终,他只是嘴唇动了动,翁里翁气的说:“没人欺负我,昨夜回来的时候,逗了一只白鹭,被它啄的。”
噗。
长本事了。
还敢去逗鸟玩。
沈亦舟阴沉的脸瞬间转晴,笑着说:“哪只鸟这么大胆,竟然敢啄我们陛下,等我捉了它,关进笼子里,给陛下随意处置。”
顾渊渟眸光闪了闪,看向沈亦舟说:“此主意甚好,那只鸟若是以后想离开皇宫,逃离朕的身边,就这么办。”
沈亦舟看着眼前少年的模样,竟然一瞬间后背发凉。
他心说:陛下说的是鸟,又不是他,他发凉个什么劲。
两个人在殿内各有思虑之时,小李子守在门口提醒说:“陛下,百官们已经在午门等候多时了。”
今日是顾渊渟登基之后第一日上早朝,所以不可以有所闪失,他对着小李子说:“陛下马上就好,告诉门口的侍卫,像往常早朝时一样,卯时正式开门即可。”
话刚说完,沈亦舟便觉察到自己的手被顾渊渟轻轻牵住了。
虽然一句话未说,他知道顾渊渟这是害怕了,他看着顾渊渟的眼睛说:“陛下,不用害怕,我陪着你。”
顾渊渟乖巧的点了点头:“先生在,我就不怕。”
今日上朝,太后依旧坐在帘子后边,沈亦舟瞥了一眼,心中冷笑了一下。
太后党派为了在新皇上朝的第一天来个下马威,开始发难,如今正逢开春,西原地区的游牧一族开始东移,而帝派和后派以往对于是否攻打游牧一族这一事件一直僵持不下。
而如今顾渊渟第一天上朝,便迫不及待的将问题抛给了新皇,两边大臣只要一触及此事,便开始争论不休,甚至有的脾气暴躁者开始咆哮公堂。
太后坐在帘后,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个微笑。
以往的时候,都是她最后出来主持大局。而今日,她偏偏就不讲话,看看这个顾渊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