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都腻歪在一起,刚开始祁念还能接受,后来多少有些烦了,这点儿烦躁在沈既白又一次拒绝他出去溜达时爆发了。
祁念闭着眼圈着沈既白的腰,思绪飘到了两人吵架那天。
祁念记得自己摔了个什么东西,具体记不清了只记得满地的碎片,他站在碎片里看着沈既白,嗓音很冷,“沈既白,你把我当宠物吗?我是一个人,不是你豢养的一只雀。”
祁念记得沈既白当时并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去捡他脚边的碎片,还不小心划到了皮肉,指尖溢出了一片红。
除了指尖的红还有沈既白再抬起头时眼眶里的红。
祁念是真没想到沈既白一个大老爷们说哭就哭,总不能是因为被碎片划破了手才哭的吧,然后沈既白开口了,狭长的丹凤眼里盎然着湿意,嗓音很轻,“我不让你一个人出去是因为我在害怕。”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像之前一样说走就走。”
“那天我能拦下你,可如果下一次我没有拦下你呢。”
“祁念,”沈既白指尖的血珠落在了地上,那么红,“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甚至都没有跟别人说一句我是你的男朋友,即便你说了要跟我结婚。”
祁念当时挺无助的,因为沈既白根本没给他见别人的机会,除了祁家人,可祁家人已经知道了甚至默许两人同居,这还说啥啊。
祁念本来是很生气的,铁了心的要敲打沈既白,告诉沈既白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类似被圈养的生活,但是看着沈既白眼眶里的水意和指尖冒出的血珠,他沉默了。
想了两天,祁念想到了一个在他看来能让沈既白有安全感的方法,带着人去民政局把领了个结婚证。
事实证明他这个方法非常的正确,沈既白虽然没有完全放任他,但到底不是这也不让那也不许了。
结婚证是夏末领的,婚礼定在了冬天,是沈既白挑的日子,祁念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就有些不满意了。
祁念没等到回答,从沈既白的脖颈中抬起来,潋滟的桃花眼里有着惺忪的朦胧,嗓音清软,“明年春天不好吗,天气又好。”
一个形式罢了,祁念是不觉得有多重要的,但沈既白似乎很看重,从定了日子到现在事事亲力亲为,就连婚礼现场用的花束都是自己挑选的。
沈既白闻言没什么反应,只是圈着祁念的手用了点儿力气,他没告诉祁念如果不是早就领了证,他根本不会等到冬天才办婚礼的,“这个日子是我去找无悲寺的明悟师父算好的,师父说这个日子结婚我们就能白头到老。”
祁念挑眉,怪不得沈既白明明知道他怕冷还挑了这么一个日子。
迷信……
“你怎么,”祁念咬了下沈既白的下巴,他想说怎么灵魂都碎成片了还这么迷信,可是没法说只能嗤笑了一声开口,“沈既白,想要和我白头偕老你不应该去求神佛,应该求我。”
“是吗?”沈既白感受着下巴处祁念湿软的唇舌,抚摸着他光裸的脊背,嗓音低沉沙哑,“念念,求求你。”
求求你一辈子跟我在一起,跟我相守白头,死生不弃。
沈既白身上的温度很高,祁念松开自己的唇齿去看他,看着沈既白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剪影。
祁念透过沈既白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到自己勾起的唇角。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祁念贴在沈既白的耳畔,嗓音清冽,字字清晰,“沈既白,我陪你过完这一生。”
临进年关的时候,京城里出了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事儿。
京城的新贵沈氏总裁沈既白用全部的财富作为嫁妆入赘了祁家,嫁给了祁家那个娇气漂亮的二少爷祁念。
所有人都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等着沈既白吞没祁家的所有财产,在他们看来沈既白只是为了攀高枝罢了。
也是婚礼那日京城那些人才知道,沈氏不过是沈既白手里最不足一提的产业,他身后庞大的商业帝国已经遍布全球远远不是一个祁家能比的。
这样的一个人,却心甘情愿入赘祁家。
后来人们不等着沈既白吞没祁家的财富,因为和沈既白的商业帝国去比祁家实在算不得什么,他们变成了等着除了漂亮看不出任何优点的祁念被抛弃。
男人嘛,总是会被美色诱惑,一时冲动,等冲动过了那样厉害的人物怎么能忍受入赘这件事儿呢。
京城里的人一直等,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一直等到祁家父母金婚宴上。
有人看到随着时间推移手段越来越冷厉的沈氏总裁沈既白,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半蹲在地上用指尖替那个年过三十依旧风致如妖的祁家二少爷擦去白色的皮鞋上的点点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