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口挽到肘弯处深色让他显得份外清绝,凤眸半眯着没什么侵略性,薄唇勾出一个清冷疏离的弧度,“陆总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沈既白的声音有些散漫,听着不太正经却又带着某种强大的威慑力,陆擎眉心跳了下,几乎在瞬间就生出了恼意。
人在面对同类的时候,大脑会在第一时间给出信号,陆擎敏锐的察觉到了沈既白给出的信号,是对于祁念的占有欲。
很突然,却很清晰。
“潋哥,我今天是来赔罪的”沈既白的视线落在祁敛的身上,松开钳制着陆擎的手,随意的散在祁念腿边的沙发上,“念念在我那里不小心烫了下。”
祁念连忙接话,“都没起泡,不严重的。”
祁敛有瞬间的不愉,但是听到祁念这样说,又想到沈既白也因为这个事情单独跑了一趟,到底是没说什么。
没起泡的烫伤确实算不得大事儿,况且虽然在沈既白的地盘上,却也是祁念自己不小心,沈既白能坐在这里,算是放低了姿态,饶是弟控到恐怖的祁敛也不好再说说什么,只叮嘱着祁念下次小心。
烫伤的事情算是翻了过去,祁敛也没再晾着沈既白,略略的多跟沈既白聊了两句。
不知道是血缘关系的缘故,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祁念呷了一口牛奶眨巴着眼睛看着祁敛落在沈既白身上的眼神逐渐从淡漠变成了欣赏。
“沈先生年少有为,比我这个弟弟不知道强上了多少。”
沈既白轻笑了下,是很谦卑的姿态,“我倒是希望可以像念念一样,可惜我……”
沈既白的话顿了顿,眉眼略微沉了些,“不过都过去了。”
祁念看戏一般的去戳沙糊糊,‘真茶’
沙糊糊赞同的把头都点掉了,他把头重新拼上,附和着:‘真茶’
沈既白的身世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
祁念果然在祁敛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忍。
很傻很天真。
沈既白这一出做下来,祁敛直接改了口也不叫沈先生了,一口一个既白,叫的祁念没脸看。
两个人从祁念聊到了公司最后又聊到了祁念,在祁敛随口提了下祁念性子太软他都不敢放出去后沈既白狭长的丹凤眼里才升了出淡淡的光。
“今天念念还说总是在家有点儿无聊,问我那里还需不需要人来着。”
沙糊糊咬牙,“这狗东西怎么到处造谣。”
祁念在识海里斜睨了沙糊糊一眼,“你好像很讨厌沈既白?”
沙糊糊:“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祁念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沙糊糊就以最快的速度下了线,他只能懒洋洋的从识海退出去,歪头去看沈既白。
祁敛闻言看向祁念,“在家无聊吗?”
“有点儿……”
祁家不需要祁念工作,祁念也不爱社交,久而久之祁敛就默认了祁念每天在家画画谈琴就可以了。
沈既白端起水杯,低垂的眉眼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淡漠清冷。
陆擎的视线落在沈既白身上时略微怔了下,很久之前他就发现了不管多热闹的场合,只要沈既白沉默垂眸时,都会有种与喧嚣无染的清寂感。
他之前只觉得动人,可在这一刻却不知为啥莫名变得有些扎眼。
陆擎瞳仁动了下,把视线落在了祁念身上,嗓音很温柔,“无聊的话来我这里?”
祁念抬眸去看陆擎,眸光淡淡。
原主曾经明里暗里的说过无数次想要去陆擎的公司,都被他轻飘飘的挡了回来。
就连祁敛提过一回,也被陆擎拒了,为此原主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祁敛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就褪去了,复又看向祁念,“想去哪里?”
一时之间三个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了祁念的身上,沈既白凤眼内有盈盈笑意。
陆擎的脊背挺直,唇角有丝轻蔑,在他看来这根本不算是个问题,未等祁念做出选择,他就带着笑意开口,“我明天就把办公室加张椅子,念念……”
“我想去既白哥哥那里。”
软糯清甜的嗓音很轻的充斥在客厅内,却让陆擎的话顿在原地。
沈既白放下水杯嘴角的笑意很淡,一言未发。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还是祁敛打破了突然变僵的局面。
“这个事儿先放在这里,等念念手好了再说。”祁敛挥了下手,“这也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祁敛看起来心情很好,天知道刚才祁念选了沈既白之后他有多爽,因着陆擎以前三番五次的推脱,他都没发现自己悄然憋着一口气,如今这口气突然散了他才发现。
“陆擎哥哥先走。”祁念拉了下沈既白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