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歪着头,眼皮无力的耷拉着闻言心尖儿升腾而起的那丝兴味儿骤然消散。
“你是懂让人烦躁的。”
荆野这两个字像是某种特殊的开关,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祁念的心情跌至谷底,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他就好像能看到那个人猩红的双眼,和炙热的唇舌。
疯子……
祁念在识海里屏蔽了沙糊糊,不要再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或者是名字。
这一岔打得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没了意思,他也不想再和沈既白兜圈子了,没等对面回复就又跟了条消息。
‘每个周日,一只舞三百万。’
那头沈既白同意的消息很快的传了过来。
沈既白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有钱。
每个周日是陆擎去狞无的这样,原世界线里,陆擎在退婚后疯狂追求沈既白的某个时候无意间得知了white就是沈既白。
陆擎这样的人喜欢刺激和新鲜,原主把一切都摊开在他面前,落在陆擎的眼里就过于没滋没味儿了。
而有着多重马甲且能力不俗的沈既白就更像是一本书,一本看了这一页还想去看下一页的书……
而祁念会在狞无留有身份,是因为沈既白身份暴露就是在狞无受到了袭击,是陆擎和祁敛救了他。
好像每个主角都有着特殊的血型,沈既白被救却也流了大量的血,RH阴性的血型并不多,却足够让祁敛生出了怪异的想法,尤其是原主郁郁寡欢不甚晕倒后体检报告上与祁家人完全不同的血型。
有钱人家的孩子出生不做检查,只有在按着剧情走的小世界才会出现这种BUG。
而距离沈既白被袭击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了。
他要参与到事件中就必须要有一个身份,一个能引起陆擎和沈既白注意的身份,狞无新任且神秘的花魁,是最不需要费心却足够引人注目的身份。
可能是心情因为某个人的名字变差,身体的防御机制开始启动,祁念的困意逐渐袭来。
陆擎推开门看到只有一盏小夜灯的房间内安静的针落可闻,等走的近了他才听到均匀轻柔的呼吸。
天鹅绒的被子蓬松柔软盖在祁念的身上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暖黄色的床头灯把他的脸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陆擎蹲下身能看到祁念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了一片扇形的阴影。
又乖又漂亮。
陆擎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以前只觉得祁念听话,却从没有发现祁念长着一张这样漂亮的脸。
脑海中再此刻有沈既白的面容划过,陆擎几乎是有些惊讶的发现祁念的容貌比起沈既白有过之而无不及。
“晚安,念念。”
很轻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很温柔,就连关夜灯的动作也很贴心。
关门声响起,祁念的睫毛很轻的颤动了一下。
祁敛等着门口,刚想说话就见陆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睡了。”
“都怪你带他出去,你看累的八点多就睡了。”祁敛点着手表,音量放得很低,看着陆擎都有些嫌弃,却也是与旁人不同的亲昵,“下雨了,你今儿也甭回去了,我让刘妈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谢谢潋哥。”
“先别谢。”祁敛看了眼祁念紧闭的房门,对着陆擎招手,“你过来,我问你点事儿。”
陆擎抿了下唇,也能猜到是什么事儿。
到了书房祁敛的声音才变得正常。
“你和那个沈既白,到底怎么个事儿?”
“没什么事儿,念念误会了。”
“误会?”祁敛的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沙发,眸色深深情绪很淡,“念念从小到大连看到路边的小鸟飞不起来都能难过的红了眼,什么样的误会能让他把沈既白绑到了仓库里,你说来我听听?”
祁敛是弟控,但这并不能让人忽略他在二十多岁就接手祁家这件在整个圈子里都不多见的事情。
这不仅仅是得父母的宠爱,更是能力的展现。
这京城里多的是肮脏污秽的事情,私生子和嫡子内斗争夺家产的事件屡见不鲜,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巨大的财富和权力面前也未必就能保持初心。
祁家兄弟在这片深不见底的泥潭里像是异类,祁念尤盛。
淤泥里盛开了一朵不染纤尘的铃兰,祁敛都不知道如何呵护才好,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试图攀折他娇养长大的铃兰。
到底是从小就在富贵堆里浸淫多年,即便再好说话,可带着怒气还是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陆擎并不怕祁敛,但他尊重祁敛,犹豫了下他还是移开了视线,低声开口,“我对沈既白确实产生过悸动,也做了一些不恰当的事情被念念看到了。”
“很诚实。”祁敛闻言倒是露出了点儿赞许,他其实早就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陆擎骗不了他,“既然这样,就退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