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卡特的那张脸还带着几分稚嫩，看上去比洛苏还小，是和阿莱曼一样年纪的少年。
阿奈雅的视线转向沉默的站在另一边的希比亚。
阿奈雅看着他那孤寂的背影，心口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他就站在那，仿佛笼罩在阴影之下，那从乌云中透出的阳光都似乎无法照耀在他身上。
阿奈雅走过去，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希比亚的手冰冷无比，阿奈雅都不禁打了激灵。
希比亚转头看向阿奈雅，眼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抱歉，让你看到了。”看到了他这么不堪的一面，窥见了他那悲惨的人生。
阿奈雅鼻头一酸，“希比亚......”
希比亚蹲下身去，鞠起一捧土，走向圣树木桩，将这捧土埋在了圣树底下。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的父亲，也不喜欢我的母亲。”
希比亚嘴角扬起，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但是我却依旧渴望着，他们能再多给我一点爱。”
希比亚转头看向阿奈雅，眼中还闪动着泪光，但脸上却挂上了他往常的温柔笑容，“不过那都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
希比亚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身上永远散发着温暖的温度，像是一个耀眼的小太阳。
看到她，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逐渐散去，阳光也会照进他那一片荒芜冰冷之地。
在被驱逐到萨斯星的那近百年，他心中所有的渴望和爱意都被磨灭，直到遇见了她。
她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也点燃了他向这个世界复仇的心。
他母亲的悲剧，所有圣灵的悲剧，他不会让她再次上演。
希比亚伸手揉了揉阿奈雅的头顶，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第423章 ：再试一次
“希比亚，你去哪？”
阿奈雅往前走了两步，希比亚顿住转过头来。
看见希比亚的神情，阿奈雅再也迈不动脚步。
他仿佛还如同她第一次见他的那样，脸上带着温和干净的笑意，仿佛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给他带来伤害。
而他身上总是有种一种奇异的少年感。
后来阿奈雅明白了，希比亚的心和所有记忆都停留在被流放之前，直到遇见了她再重来开始转动。
他一边想保持着本心，一面想将受过的伤害全都报复回去。
“走吧。”
卡洛斯踉跄着从一侧走来，他受的伤不轻，蝶翼断了一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
希比亚看着卡洛斯道：“我父亲已经给你自由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卡洛斯咧嘴一笑，“我一直都是自由的，跟着乌多纳斯不过是我乐意。”
卡尔卡特也撑起身体来，想跟着他们一起。
卡洛斯制止了他，“你别跟着我们了，好好守着你的小可爱。”
说着，卡洛斯略了阿奈雅一眼，不过片刻就收回了目光。
“我们是恶人，干了不少混账事，这小子是五年前我们在黑市中买来的，才十八岁，上上前沿战线还能将功折罪，让他跟着你们吧。”
“你们要是嫌他烦，就把他丢到前沿战线去，他的能力这么强，对你们挺有用的。”
卡尔卡特嗫嚅道：“卡洛斯，你们......”
“我们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现在我正式把你踢出神翼了，给我滚蛋！”
卡尔卡特还想说什么，洛苏上前来拉住了他的手。
看着洛苏，卡尔卡特只得沉默下来。
希比亚打开一道空间门，看了阿奈雅一眼，视线和迦尔纳交汇一瞬，便收回目光和卡洛斯二人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现在去哪？回冥河还是？”
迦尔纳低头看着阿奈雅，开口询问。
他没有说回天云，现在他们根本不可能再回天云了。
阿奈雅的视线转向洛苏和卡尔卡特，现在洛苏的意识还在自我封闭之中，她要帮她恢复到正常的意识。
“我们，去曜日。”
*
冥河，赤阳星王宫。
空荡荡的后殿，沧缈泡在冰凉的池水中，脸色苍白。
“主人，已经是多少次了？”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响起。
沧缈开口，“忘了。”
“回溯太多次，对主人你的记忆造成影响，要是结局还是一样，主人还不放弃吗？”
沧缈睁开眼睛，看向面前一个发光的光球，“再试一次。”
“再试多少次也是一样的，结局早就定好，改变的不过是过程，主人你再这样消耗下去，撑不了多久。”
沧缈从池中出来，随便披上一件衣服，慢悠悠的漂浮在这座用各种能量矿石打造的宫殿中。
这光球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渡一些能量。
不过这点能量如同泥牛入海，起不到多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