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为江泊舟取下头上的冠冕妥善放好, 牵起他的衣袖,“陛下且跟臣来。”
“不。”江泊舟坐在床上,双眼迷蒙, 感觉整个世界都软绵绵的。
“你说什么?”谢珩歪了歪头, 语气逐渐危险, “舟舟?”
江泊舟遵循着本能扑到谢珩怀里,撒娇道, “抱。”
谢珩轻轻叹息, 认命地抱起小醉鬼,前去浴池。
轻解罗裳, 大红的衣袍被随意的堆放在地上, 时隔几月, 两人终于再次赤诚相对。
温热的水漫上胸膛,江泊舟终于找回了丝丝清明。待反应过来现在处境后,他就像只被惊扰的蚂蚱一样从谢珩怀里跳了出去,一时没有站稳,摔倒在水中。
谢珩把江泊舟从水里捞出来,为他拍着背,“陛下何出此举?今夜陛下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臣。”
江泊舟讷讷,“不拒绝子璜。”
“那便好。”谢珩抱着江泊舟走到边上,低头吻上那片被水润过的诱人的红唇。
池水氤氲着热气盘旋而上,空中满是夏夜的低声呢喃。水面上波纹荡漾,圈圈层层向着池壁奔涌而去,又在碰壁后绕着旋儿回到原处。无风却起波澜,被溅起的水花落到岸边,这里一处那里一处,漫延开来略微沾湿了这对新人穿了一天的华袍。
红梅漫上白雪,涂鸦布满画布,游人散去,池水复归平静。
江泊舟哭的没有了力气,双眼通红,声音沙哑,“你太过分了!”
谢珩摸了摸鼻子,不做争辩,为沐浴完毕的爱人擦干身上的水,回到了寝宫。
江泊舟扒在他身上不肯下来,非要谢珩给个说法。
“这还不是怪陛下自己吗?”谢珩解释了,又像没有解释。他自从找到自家爱人,眼巴巴的看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可不就是做的过分了些。
江泊舟愤愤,对着谢珩光洁的下巴又是一口。可怜上次的印子才消下去不过一月半,新的又留在谢珩的俊脸上。
“舟舟可真狠心。”谢珩吃痛,手头的力道松了一些,江泊舟趁机缩到床上,还盖上了被子。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江泊舟用被子团来团去,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谢珩趴在江泊舟旁边,捧起他的脸,指尖轻轻划过江泊舟微肿的唇,“陛下这不是还有力气吗?”
“……”江泊舟气恼,这个人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睡觉!”江泊舟翻身背对谢珩,不想再说一句话。
谢珩看看窗外已经有些泛白的天色,颜带笑意,“那可不行,还没抹药呢。”
“不抹了!”江泊舟似乎想到什么更让人羞恼的事,连忙把脑袋也缩进被子里。
谢珩笑出声,“那可不行,为了陛下的身体。臣冒犯了,请陛下多担待。”
“你敢!”江泊舟扯着被子不松手,却不敌谢珩,很快只能任谢珩为所欲为。
“臣怎么不敢?是臣的药不好吗?”谢珩手里为泛着红的舟舟上着药,话也没有停,“夫君?”
这个轻飘飘的称呼直接让江泊舟当场宕机,放弃了任何挣扎,任谢珩揉搓捏扁。
药是相当好用的,人也特别令人舒心,只不过本来所认为的理所当然的位置完全反转,让江泊舟一时无法接受。
谢珩还真不知道他家爱人的想法,在他看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谢珩按摩的手法十分老道,江泊舟只感觉温热的手掌在背上施力,因为过度运动所导致的酸疼不消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身体一放松,江泊舟轻易地陷入睡眠。谢珩重新为他盖好被子,一枚轻柔的吻落在了熟睡之人的嘴角。
婚后两人的生活似乎并没什么不同,只是谢珩白天更加清闲晚上更加繁忙罢了。
多了个身份的谢珩和太医院里的其他人中间多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以前喜欢在谢珩身边围着说八卦的人都不敢再多打扰谢珩;老太医们又觉得谢珩自甘堕落,痛心不已,但木已成舟,他们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少往谢珩跟前走;偶尔请太医前往医治的权贵也会指名道姓地不让谢珩前去。
如果换做别人,也许已经被这无所不在的孤立搞崩溃了。但谢珩不一样,他乐得自在,经常坐在靠窗的那一角,认真编制医书。在源世界时谢珩有可能几百年都不和外人打交道,只要有江泊舟,他绝对耐得住寂寞。
仲夏时节,夜晚来的格外的晚,谢珩下值时太阳才刚刚擦过西方,缓缓向下落去。
谢珩轻车熟路地前往御书房去寻江泊舟,门外无人阻拦,谢珩直接推门而入。
刚一进去,一股浓郁的熏香味就扑面而来,作为一位出色的医师,谢珩怎能不知这是什么味道。他赶紧敛住鼻息,可惜已经晚了。晕过去前,眼前晃过江泊舟坏笑着的脸,谢珩满腔的戒备全然化作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