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来到京城后,就在比较繁华的地界置办了一座三进的大宅子。刘章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子璜有如此资产,还是自己开家医馆比较自在。”
谢珩也知道这个理儿,但他来京城最大的目的是找到他家舟舟。但来的路上他就发现了,离京城越近,他就越感知不到江泊舟的位置。
按理说不该是这样,但凡事都有例外,谢珩合理地大胆猜测他的舟舟这次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帝王。
但没见到人,谢珩仅仅是猜测而已。但要想见到皇帝,对于暂时还是白身的他,并不是很容易。
身体状况不允许他瞒过层层护卫进宫探查,科举花费时间太长,谢珩也不考虑,那就只剩下进太医院一条路了。
谢珩就这样成了太医院一名普通的医士。
大衍现任皇帝后宫虚设,太医院里的人相对比较清闲,只用为宫中居住的一些太妃、比较受重视的宗室以及皇帝倚重的能臣看诊。
在太医院待的越久,打听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谢珩基本可以断定这个世界的皇帝就是他家舟舟。
行事不羁,自由散漫,任性妄为,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这就是他家舟舟的作风。
现任皇帝在登基后以雷霆手段整治了朝堂,抄家抄来的财富塞满了国库,菜市口的血流了整月不止。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的名声也不至于这么差。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又以各种敷衍的名义斩首在朝中与他唱反调的人,其中不乏桃李满天下的大儒和刚正不阿的谏官。
凡事都有两面性,朝堂成了皇帝的一言堂,国之蛀虫几乎被清理干净,剩下的官员慑于他的手段,对下达的命令完成度和效率都很高。
政令通达、无贪无腐的官场的受益者是底层的百姓,却损坏了某些达官贵人的利益,再加上粗暴的行事,难怪他的名声不怎么好听。
谢珩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如果这个人是他的舟舟,那就不一样了。
乌云散去,太阳终于出现。虽然空气温度还是很低,但阳光透过窗子洒在身上,总有一些莫名的暖意。
有宫人前来打扫院子和花坛,谢珩终于从愣怔中回过神来。
谢珩来到京城已半年有余,早在几月前,他就因救镇国公独子有功被破格提拔为御医。刘章特别欣慰地捋着那把山羊胡,感叹年少有为。
谢珩不是很介意官职的变动,但他需要凭借更高的身份见到皇帝。虽然基本已经确定那人的身份,但见不到他,谢珩就不敢下定论。万一认错人,他家舟舟会醋坏的。
尽管如此,谢珩还是忍不住的为皇帝担忧。在这个时代,无论官民,都是非常讲究天人感应的。昨日京城的特大冰雹,恐怕要被人归因于皇帝的□□了。
果不其然,谢珩走到正堂门口,就听到有同僚嘟囔着天罚之类的词语。
“听说陛下最近越发暴躁,身边的宫人那是换一批又一批!”
“只是换了?我以为……算了,只要命还在……”
“也大差不差了,被换下去的宫人只能干宫中最苦最累的活,也没几年活头了。”
……
谢珩微微皱眉,抬脚走了进去。
“谢太医,下夜值后没走?”正在说话的几人见谢珩进来,跟他打招呼。
“嗯,冰雹下的太大,我便在侧堂休息了一会儿。”谢珩底子有点差,睡眠不足,脸色发白,眼下带着淡淡乌青。
“注意休息。”说话的是刘章的儿子刘运,他听父亲说过谢珩的情况。
“谢谢。”谢珩点头道谢,提起药箱准备回家补眠。
这时,门外跑过来一个太监,身材圆滚滚的,脸上的肉挤在一起,都看不到他的眼睛。
这么标志的长相,在宫里行走多了,谢珩也知道这位是大内总管的干儿子,名叫福生,也是御前一大红人。
据说这位公公原来在御膳房打杂,因对皇帝有恩才被提拔到御前伺候。
说到这个,就不得提这位皇帝的出身,他是先帝醉酒后与一浣衣女风流后的产物。该浣衣女容貌平平,先帝早就把她忘记了脑后,谁知道她就有了身孕,还把孩子生了下来。等先帝想起来时,她早已因病去世,只留下皇帝一个人。
当今皇帝幼年时过的很是艰苦,被其他皇子欺负,被宫女太监变相打压,经常吃不饱肚子。福生见他可怜,就经常从御膳房中拿些干粮接济他。
这种情况直到当时的太后看中他酷似先帝的脸以及没有母族的扶持,提出抚养他为止。
不管怎么说,福生当年发的善心有了回报。
谢珩在听到这些事时,不自觉地代入了他家爱人,只觉得心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