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心照不宣的两人享受着短暂离别时的静谧。
江泊舟用脚在雪地上蹭了几下,突然开口,“你还没跟我说新年好。”
“那么,新年好,江泊舟同学。”如今,谢珩这样称呼自家舟舟反而生出了一些趣味,有些乐此不疲。
“嗯,明年见。”在谢珩面前,江泊舟就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丝毫不见当初的狠厉。
谢珩冲江泊舟摆摆手,“再见。”
谢珩回到家,就看到早早等候在客厅的管家。管家看着原主长大,在原主心中比父母还要亲厚几分。
“刘伯,您有什么事吗?”谢珩停下脚步,罕见地没有直接回房间。
刘伯从谢爷爷那辈儿就在谢家担任管家,今年差不多有六十岁了,但精神头比五十岁的人要好很多。
“小少爷好”,刘伯爱怜地看着谢珩,“先生刚刚打来电话,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但他给您准备了礼物,除夕那天会到。”
谢珩点头表示了解,转身准备上楼。
原主的父母本就是商业联姻,又都是事业狂魔,原主出生后偶尔才见他们几面,对这所谓的父母根本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更别提谢珩一个外来者了。
“少爷您别太伤心,说不定今年太太会回来。”刘伯误以为谢珩难过,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理由。
“她的助理昨天发来短信,说她今年可能赶不回来了。”谢珩也不去计较这个“可能”到底概率几何,原主的父母不回来,他反倒是乐意许多。
刘伯张了两下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除夕夜,刘伯没能劝住固执的谢珩,让他一个人出门了。
谢珩轻车熟路地来到市图书馆附近的那间房子。
谢珩按响了门铃,门内传出江泊舟有些失真的声音“谁?”
“是我。”谢珩话音刚落,门里就窜出来一只衣衫不整的江泊舟,这只舟舟挂在谢珩的脖子上,笑得开怀。
“你怎么来了?”江泊舟喜出望外,好久才反应出来他此时姿势的尴尬。
谢珩举了举手中的水果和饺子,“来陪你过年。”
他原来还猜想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他家舟舟这样文武双全的主儿,但没想到江泊舟的父母早在他六岁那年就双双出车祸去世了。想起江泊舟跟他说这话时的淡然,谢珩就忍不住心疼。
又是想把源世界的那群罪魁祸首拉出来鞭尸的一天,要不是他们,他家舟舟至于遭这么多罪?不过还好他家舟舟聪明,小小年纪就将赔偿款捏在手里,没让自己吃一点亏。
“谢谢,我很开心。”江泊舟把谢珩迎进来,亦步亦趋地跟在谢珩身后。
“呦,你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还会自己做饭?”江泊舟也许是兴奋过度,一张嘴嗒叭嗒地说个不停。
谢珩把饺子煮到锅里,江泊舟还在说个不停,“你这让我想起一个词,猜猜看是什么?”
“是什么?”谢珩大致知道自家爱人想说的词语,但还是配合地回答。
“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洗手做羹汤,怎么样,应景吧?”江泊舟肆意试探着谢珩的底线。
谢珩点点头,附和道,“很应景。”
江泊舟还是个喜欢出尔反尔自相矛盾的人,听到谢珩这样说,反而不乐意了,“你怎么也不反驳一下,就那么应下了?”
“江泊舟同学说的很对,我认为并没有哪里需要反驳。”谢珩关掉火,盛了满满两碗饺子。
“又不是写作文,哪里需要你这么一板一眼?”江泊舟拿出两双筷子,和谢珩一人一碗把饺子端到了客厅。
谢珩接过江泊舟递来的筷子,“对待一些重要的问题,就得严肃回答,开不得玩笑。”万一玩笑开过头再把他家舟舟的黑暗面逼出来,那可不一定再像上次一样玄幻地解决了。
谢珩可不想在高考的紧要关头搞出麻烦事,毕竟这关系到他和江泊舟的未来。书上说大学的恋爱是最诗意的情书,他想和他家舟舟写一封属于他们自己的校园恋情。
“你觉得什么是重要的问题?”江泊舟满怀期待。
“就像你想的那样”,谢珩遂了江泊舟的意,夹起一只饺子,提醒道,“还不快吃,待会儿凉了。”
“哦。”江泊舟机械般地吃着饺子,一头栽进谢珩的话里,根本不想出来。
两个人的除夕温馨而美好,吃完饺子后,江泊舟倚在谢珩肩头感慨,“如果天天这样该多好。”
“快了。”谢珩揉揉江泊舟的头,承诺道。
江泊舟扒拉下来谢珩的手,“说好了啊,你可不许骗人!”
“当然不会骗你,再等等。”谢珩看着窗外的焰火,心底柔软不堪。
江泊舟眼里的流光比焰火更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