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抽抽鼻子,“洞里什么味道?好香啊……”不由自主跟着香味走进去,惊喜的声音传出来,“粥?天啊…”
山洞里燃起两个火堆,其中一个里面还烧着许多硬硬的圆石头。
火堆旁的木架上有四个临时烤干水分的竹筒,其中两筒清水,另两筒里则盛了些米和水。
烧透的烫石被三根竹签架在竹筒里,释放出的热意竟将水烧得沸腾冒泡。米粒们沸涌翻滚着,虽未熟透,已有粥香飘了出来。
沈稚足有八、九天未进热食,忽然闻到这诱人的米香,不由得唇齿生津。
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渴盼。
凶夷人倚在洞壁上静静看她,“小姐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粥了。我看河边有些泥土还算堪用,另在旁处燃火烧了两口陶锅。明天给小姐熬些肉汤喝。”
沈稚眼睛瞬间亮了,不可思议望向他,“你还会这个?”
“嗯。”凶夷人笑笑,“之前说了,我很有用的。”
过了最初的惊喜,沈稚渐渐反应过来,不由得蹙眉,“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又是挖泥巴,捡树枝,又是砍竹节,生火堆……伤口没裂开吗?”
凶夷人面色一僵,不自然地捂了捂侧腹,“不妨事。”
“你躺下,上裳掀开我看看。”沈稚冷声吩咐。
凶夷人顿时局促不安,后退一步,哑声开口,“真的不……”后面两个字在她有些凶狠的目光中被生生吞了回去,顾左右而言他,“小姐,粥就快好了。”
沈稚不为所动。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
这是要生气了的意思。拓跋临羌心头一紧,不敢再拖延。
俊朗的面容渐渐泛出些羞赧的红意,他默默躺了下去,目光直直望着山洞顶端。在篝火旁,缓缓撩开上衣裳,指节因用力到微微泛白。
火光跃动下,凶夷人蜜色的腹肌愈发衬得饱满而匀称,光影分明,看起来爆发力十足。只是,那道缝好的伤口果然微微挣开些,周围甚至有细小的血珠儿冒了出来,顺着腰侧向下滚落,渗进土地。
——发丝本就细弱,他这道伤口又豁又长,哪里禁得住下午这般折腾?
沈稚默默咬牙,瞪了他一眼。拓跋临羌假做看不见,实则脖颈连锁骨一整片都红透了,“小姐,我不是……”
“闭嘴。”沈稚轻声呵斥。
默默取出了之前的长针,浸在一个清水竹筒里,让沸水滚着它。同时,慢慢解开发簪,满头乌发披散在身后。
她微微侧身,玉雪般莹润的手指穿插在乌黑的长发间,细细择选,最后挑了两根长而韧的发丝,拔下后也在沸水中滚了一瞬。
对着火光穿针。
凶夷人已看得呆了,一动不动。
直到针线穿进皮肉中才恍然回神,轻“嘶”了半声。沈稚不满地微微皱眉,“忍着。”
“是。”凶夷人哑声。
沈稚全神贯注。崩开的伤处染了血,有些看不清,火光还摇曳不定,她另一只手掌轻轻压住他的腰侧,稍稍固定住一直在微颤的蜜色腰肌。
凶夷人轻抽一口气,呼吸慢慢的急促起来。
那只纤细的手掌柔软、微凉,指尖按压在哪里,那处的肌理就不受控制的酥麻起来……细小的酸和痒密密麻麻连成片、刻入骨,难耐得如同蚁噬。
沈稚丝毫不
第65章 对不起
沈稚望着凶夷人跌跌撞撞逃走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指间的小小丸药。
良久,她轻笑,将那专为心疾而调配的小东西收了回去。
如今不能接受了……那当年做什么去了?
背主的时候、威逼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么。
米粥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沈稚静默着用竹签挑起了圆润的烫石,搁在板上。慢慢吹温了粥喝。
米粒一入口,软糯的香甜萦绕舌齿之间,给空了许久的胃袋带来慰藉。
沈稚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美中不足的是,米粒太过软烂,几乎入口即化。是受人喜欢的那种,但沈稚更偏爱稍微硬实一点。
从前她和侍卫阿羌在湖上泛舟,阿羌很聪慧,试过两次就摸到窍门。此后每每给她煮粥,火候都是恰到好处,最合心意。再不用她多嘱咐一句的。
今天大概是急……
沈稚忽然一怔,今天为她煮粥的是阿蛮。
不是阿羌。
他不记得那些事了。
米粥失了原本的香气。沈稚慢慢将竹筒撂了,手一怔,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见刚刚他惊慌而又燃烧着痛楚的眼眸。
他落荒而逃,似乎完全承受不住那一颗药丸的威力。
是了,阿蛮始终就接受不了那个曾经发生过的事实。石芜院里,她亲口告诉他的那天,阿蛮差点溺水自尽……如果不是被红袖姑姑及时发现,救回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