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看着她, 不说话。
余若淑扬了扬下巴：“你知道鸳鸯茉莉的花语吗？”
乔月的表情陷入沉思。
余若淑唇角微微弯起, 像是战争得以凯旋：“一见钟情的爱。”
一见钟情的爱。
乔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看向窗外的明亮街景。
回忆涌上心头。
——乔小姐, 生日快乐，这是顾先生对您的心意。
——花很好看, 谢啦。
——是。
——我很早之前就表白过了。
乔月蓦地一笑。
原来, 在她笨拙地想着怎么攻略他的时候，他早已对她倾心。
余若淑没有看到期待的气急败坏的表情，她皱眉：“你笑什么？”
乔月一张小脸明媚，笑得眼睛弯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 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
返程的路上, 乔月特意下了《王牌特种兵》的视频, 专门在飞机上看。
冉悠悠以为她今天见到余若淑，受了刺激，连觉都不补了，正在检验男朋友以往的作品，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乔月的手机屏幕。
乔月看得很快，进度条拉到飞起，然后停留在男女主深情表白的一幕。
他们在野外出任务，男主身上中了一枪，失血严重，没有医疗包扎，不知道能不能挨过今晚。
路边开了紫白色的鸳鸯茉莉，他用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折了一支，递到女主跟前，声音暗哑：
“小时候，我家乡的山上长满了这种花，我问母亲，这花这么好看，为什么独独长在这山里，在别的地方看不见。”
“母亲说，因为这花对这座山一见钟情。”
他的脸上沾着血，丰神俊朗的年轻少将，在生命垂危的时刻，将铮铮铁骨化作儿女柔情，抬起一双深情的眼：“我对你也是。”
白粥一直狂吹的偶像剧神颜不是没有根据的，不管什么身份，什么环境，这样一双眼睛望过来，无数芳心都得折在他手里。
更何况是直观承接这情感的人。
弹幕全是剧粉的尖叫，齐刷刷一片“老公上我”飘过。
她把屏幕暂停，戳了戳顾柏舟的脸。
大骗子，可真会骗人。
冉悠悠把乔月的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她正在看的这一段，当初上线的时候，已经在各大短视频平台杀疯了，当时男女主角的cp粉猖獗得不行，一度霸占超话第一，剧都已经播完好几个月了，还是没有新起的cp能赶超热度。
顾柏舟更是凭借这部剧摘得视帝，转型之路就此打开。
难不成乔月还吃起了陈年老醋不成？
“月月啊。”冉悠悠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这都是戏，你可别当真。”
“我没当真。”乔月看完了想看的，退出播放框，把下载的集数悉数删除，“但有人是真走不出来了。”
冉悠悠听得云里雾里，但在顾柏舟手底下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她保留了作为眼线的自觉，在下了飞机之后，偷偷给他打报告：
老板，月月今天在和樱那碰见余若淑了，回程的飞机上把《王牌特种兵》所有的情感镜头看完了。
乔月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虽然不好吃，但肚子是填饱了。
申澜定了几个人的外卖，给她打电话，喊她去房间吃，乔月拒绝了，只想留多点时间睡觉。
只是真到了晚上，反而精神了，她躺在浴缸里，头上包着发膜，等得无聊，顺便把面膜也给敷上。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她取下裹着的毛巾，歪着脑袋对着镜子，正在擦头发。
门铃叮咚叮咚地响。
她条件反射，下意识觉得门外站着的人是顾柏舟。
朝猫眼瞟了一眼，还真是，连个口罩都不戴，堂而皇之站在她门前。
不想开。
装作没听见好了。
不消一会儿，手机铃声开始炸响。
在静谧的房间里，无比大声。
隔着门板就能听见。
她无奈，苦着小脸，打开了门。
她霜打茄子的模样让顾柏舟愣了一下，他歪下头，仔细去瞧她的表情。
毛巾还拽在手上，长发湿哒哒地垂在右肩，打湿了一侧的睡裙，脸色被水汽蒸腾过，白里透红，软得能掐出水来。
乔月的睫毛上还挂着雾蒙蒙的水汽，她微垂着眼睑，不说话。
“冉悠悠说你没吃晚饭。”顾柏舟提了提左手上的袋子，“我给你送过来。”
人堵在门口，还没让进，乔月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外卖，她面色狐疑，犹犹豫豫地看着他：“只是给我送外卖？”
顾柏舟的唇绽开一个笑，有点玩味儿的意思：“你想要别的外卖，也不是不行。”
乔月羞恼地瞪着他，左手开始去摸门框，准备关门，顾柏舟眼疾手快，直接上前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搂推了进去，手肘往后一带，门轻巧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