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底细查清楚了吗？”顾柏言又问，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姿态。
“你不是已经查了吗？”顾柏舟反问。
“你别怪我。”顾柏言的声音很轻，“眼前的例子你也看到了，底细再清，也有变浊的可能，我帮你处理过多少人，你不是不知道。”
顾柏舟面色一冷，不同于往常的清冷和无动于衷，沉得像深渊：“乔月跟这些事情没关系，你不许动她。”
顾柏言保持着笑脸，与他对峙，随后低低一笑，撤回目光：“我什么都没说呢，柏舟，你别生气。”
*
顾柏舟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白晨皓来接的机。
顾柏舟坐上商务车，摘下口罩交代：“去柳家。”
“好的老板。”司机恭敬应声。
白晨皓坐在他旁边，先接了个工作电话，又瞅了两眼冉悠悠手上抱着的小盒子，大概明白那是什么。
顾柏舟用手肘撑着太阳穴，边揉边问：“R国那边的新闻没在国内传开吧？”
“摁得死死地。”白晨皓答。
一路无话，来到柳家，是在京城郊区的小别墅，母亲白念音还在，金娇玉养的贵太太素着一张脸，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在别墅门口等他。
柳光霁一生无妻无女，家里只剩一个年迈的老母亲，白念音没有赶去R国处理事情，就是怕老人家这个坎过不去，溘然长逝。
顾柏舟和白晨皓一起下车，在庭院里把盒子交给了母亲。
“姐。”白晨皓叫了一声。
白念音点了点头，对他嘱咐：“你替我去看看老太太现在起身了没有，要起身了，先陪陪她。”
白晨皓点头，走入了大门。
白念音转头轻声问顾柏舟：“你爸现在情况怎么样？电话里听着总不太踏实。”
“已经出院了。”顾柏舟应她，“没什么事，等处理完那边的事，应该就能回来。”
白念音这才舒了一口气，抱着盒子，迟迟没有进去：“也不知道老人看到这个，又得落多少眼泪。”
顾柏舟自然是不知道，没有接话。
“你说光霁为什么就不结婚呢？家里没亲人陪老人，光有保姆哪够，这以后日子该怎么熬啊。”白念音多愁善感起来。
顾柏舟还是没说话。
“算了算了，指望你这块木头能陪我聊什么天，大儿子天南海北出差，小儿子天天泡在剧组，好不容易见个面，嘴就跟被毒哑了似得。”
白念音嗔怪地睨了他一眼：“你对待我，还比不上你新认识的小姑娘。”
这句话意有所指，顾柏舟接上她的眼神：“改天带给你看看。”
白念音的表情饶有兴致，随即又被情绪压了下去：“等光霁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再好好找你问问。”
从柳家出来已是夜晚，华灯初上。
顾柏舟坐上车，单手撑着脑袋，沉默了几分钟，把视线投向旁边正在回复信息的白晨皓：“我走的这一个多月，有关于我的圈内新闻吗？”
“你什么时候对自己在圈内的动向这么关心了？”白晨皓注意力从手机屏幕上抽离，打趣他，“以前不是不看不听不关注吗？微博藏在手机哪个角落都找不到的人。”
顾柏舟表情寡淡，明显表示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冉悠悠知道其中缘由，八成是想知道乔月的动向，及时插嘴挖苦白晨皓：“白总前段时间休假逍遥快活，老板的最新动态都没关注吗？”
“冉悠悠，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上司的玩笑也开。”白晨皓挑眉，“年终奖要不要了？”
“白总手下留情。”冉悠悠双手合十认怂。
车子驶入繁华中心，京城的夜景迷离，恢弘高楼的奢侈品窗口璀璨辉煌，一双女士高跟鞋被置于展示窗口最显眼的位置，鞋身的碎钻折射着周身光芒，似乎是在等待落入凡间的神女。
“停车。”顾柏舟鬼使神差地叫停了车辆。
白晨皓不解地看着他：“你干嘛？”
“选个礼物。”顾柏舟已经戴上了口罩。
白晨皓的视线没来由地朝旁边的奢侈品橱窗看去，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哎，你该不会是要给那个乔月挑礼物吧？你认真的？”
顾柏舟已经下车，回头觑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白晨皓一噎，想到前段时间心血来潮开的某个玩笑，心里慌成一团，跟了上去：“你给我交个底，她对你到底有多重要？”
顾柏舟的眼神似是要把他的心事望穿：“你做了什么？”
白晨皓硬着头皮去接这个眼神，好在平日里都是跟一堆城府极深的人打交道，表情丝毫找不到破绽：“这什么话，作为你的工作室执行总裁，兼经纪人，了解你的情况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