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渡我/衍天劫(87)

会客厅。

“恕我直言,”江卿白看向上官枢道,“柳宗主一事,当属咎由自取。”

“你——”

莫璇玑抢在上官枢前面道:“即便柳宗主有错在先,却值得以命相抵吗?李无疏谋害一宗之主,杀人夺物,只此一项罪名,便是死罪。更何况,他还身系太微宗上下二百九十多条人命。”

玄武坛。

李无疏难以置信地问道:“是……是我……我杀死了柳无双?”

阮柒用心良苦对他隐瞒的事情,便如此轻易败露了。

时景似对他的心情一无所觉,兀自道:“李刻霜也在现场,此事是他亲眼所见,也是他亲口为证。”

“霜……我……”李无疏一时混乱不堪。

会客厅。

李刻霜终于按捺不住,急声道:“我早就说过,当日事发突然,李无疏是为救我,才出手伤人。”

莫璇玑道:“然而他亲手杀害柳宗主却是事实。”

“柳无双图谋我宗信物,想要害我,难道我便要束手就擒任人鱼肉不成?”

上官枢道:“斯人已逝,你还要诬蔑于他?世间图谋宗主信物之人,分明就只有李无疏一人。”

李刻霜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会客厅内静了片刻。

江卿白坐在上首,抖了抖衣袖,好整以暇道:“如此看来,这也是桩可轻可重的罪名。”

这话轻飘飘的,听在各宗主耳中,唯剩一个“也”字的分量,却不知他还要再翻哪桩旧案。

江卿白看向莫璇玑:“莫宗主,太清宗是最早失窃的信物,李无疏死后,他夺走的信物皆物归原处。为何独独太清宗信物仍下落不明?”

莫璇玑一时无言。

江卿白又道:“当年我等在太清宗修行,外来弟子有十个,宗主为何偏偏怀疑李无疏一人?”

莫璇玑道:“此事虽已过十年,我尚且记忆犹新。信物失窃前的当天,我师弟抚忧子在讲堂上讲到道祖易太初设止战之印,创设道门十一宗的事迹。李无疏堂上不断打听宗主信物之事,抚忧子不堪其扰,令其放堂后来找我。我还将宗主信物借他观视。谁知当晚,信物便不见踪影。”

江卿白道:“如此便断定信物为李无疏所窃?”

“当然不止如此。”莫璇玑道,“当晚李无疏无视宵禁,在宗内鬼鬼祟祟游荡,被我当场撞见。不是行窃,还能是何事?”

“看来这项罪名也有我一份。”江卿白哂然一笑,“莫宗主,时隔十年,晚辈想要坦白还来得及吗?”

莫璇玑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人在弄什么玄机。

“不只是我,还有药宗名士,生死针应惜时。”江卿白道,“信物失窃当晚,我与应惜时也曾无视太清宗宵禁,在宗内鬼鬼祟祟游荡。没想出门吹个风便是犯了盗窃一罪,莫宗主如要问责,便在此时清算罢!”

应惜时轻轻瞧了江卿白一眼,想要说点什么,却被一阵剧烈咳嗽堵了回去。

莫璇玑拳头紧握,瞪视江卿白。一旁云敛道:“但这李无疏明显早已对宗主信物有浓厚兴趣,后来还夺走数枚信物。此事他决计脱不了干系。”

李刻霜道:“做过的事他定会承认。若他说没做过,那便是没有做过!”

上官枢道:“李宗主,你真的认为,除你之外,还有人会相信李无疏的一面之词?”

“阮柒!”李刻霜看向阮柒,恼火道,“不是说你无所不知?难道连你也不能还原此事的真相?”

话音一落,在座之人纷纷坐直了身体,明里暗里觑向阮柒。

阮柒的能力并没有多少人见识过,如果能通过此事一窥阮柒的实力,实为一桩不小的收获。

阮柒原本静坐下首,旁观一切,见问题抛到了自己身上,方才有所响应:“我确实知晓李无疏当晚的去向。”

江卿白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代行者但说无妨。”

“慢着!”泽兰君道,“我等如何得知,步虚判官所言是虚是实?”

阮柒漠然看向他,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只是看他作何打算。

这时,孟辰初道:“可巧陆先生也在场,不如让陆先生卜上一卦,以试真假。陆先生以为如何?”

陆辞慷慨一拂袖:“并无不可。”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枚琉璃沙漏,放置在桌上。沙漏有轴,可翻转,一簇白色细沙从上方的沙槽缓缓流下。细沙轻缓流畅的声音便如陆辞其人,令人心安神宁。

“它叫做混沌仪。”陆辞顺势介绍起了它的来历。

神机宗与剑宗交界之地有一隐修小门派,专研占验一道。他们在修行中得到一个规律,凡有违天道之人事物,皆会在一定范围内形成气场,气场之内或有可能引起有违自然的异象。例如李无疏死而复生之后,凡御剑接近天穹,便会引来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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