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渡我/衍天劫(147)

时景道:“他既然安然无恙,说明他即便不具飞升之格,也有飞升之能了。”

太息宗石碑亮起,发出“哼”的一声,极为不屑:“真是鸡犬升天。”说话的是代掌太息宗的孟辰初独子,孟宸极。

“如此说来,”天心宗那女子道,“汝等岂非鸡犬不如了?”

孟宸极恼道:“你究竟何人?怎会持有天心宗宗主信物?切玉仙子何在?于无声又去哪了?”

那女子好声解释道:“我手持宗主信物,是因为宗主信物落入我手。贫道芳亭北,今后与各位算是同侪了。”

“!”

这天发生了两件轰动天下的大事。

一是太素宗疑似有仙道大能飞升。

二是天心宗代宗主于无声下狱,宗主之位以逆乱的方式易主。

这两桩事,都是易太初创立道门以来头一遭。

李无疏早在玄武坛听到了,却因为李刻霜的事,无暇分神。

李刻霜醒了。

但李无疏宁可他没醒。

应惜时在门口对他说“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一声。

一进门,李刻霜抚摸着江问雪呜呜大哭的头,和蔼而轻柔道:“生死有命,不必过于悲伤。况且为师这不是好好的吗?”

李无疏一进门:“霜?”

李刻霜见他来了,忙上前握住他双手,关切道:“师叔,他们说你为救我,连夜奔驰千里,力竭倒地。你现在可恢复了?有无不适?”

李无疏汗毛倒竖,头皮发麻:“你喊我什么?”

“师叔,前夜我劝你别喝那瓶东西,你为何不听我劝?我当时害怕极了。以后别再这样了。”

李无疏退出房间,问应惜时道:“里面那是什么东西?我霜人在哪里?”

“那就是李刻霜,只是性格发生了些许改变。”

“你重新定义了‘些许’这个词。”

应惜时道:“我与宗主皆查看了他的病症,他中的是丹汞之毒,我已为他祛毒,目前仍有残毒未除,还需进行三到五次的祛毒方可根除。”

“那他怎么……”

“他性格上的改变,以目前药宗的医术还无法解释。”他顿了顿,“不过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什么?”

“他喝的不是毒药,是凝练多次的符水。”

李无疏先是匪夷所思,随后一想,又觉非常合理——符是用辰砂画的。想不到应惜时一个医者,还挺一针见血的。

“那要如何让他恢复正常?”

应惜时想了想:“他现在很正常,只是你不喜欢这样的他。”

“不!这根本不是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恐怕要找到制符者了。你们究竟遇上了什么人?”

李无疏心中浮现那个卷轴与拂尘的标识。他对应惜时摇了摇头:“一群宵小之辈而已。”

普通宵小之辈怎会有药宗解决不了的符咒?

应惜时倒没追问,只是嘱咐道:“注意饮食清淡,不要熬夜,多喝热水。”

他离开的时候,白术看他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崇拜。

李无疏道:“别看了,都走没影了。”

白术心疼道:“仙师日理万机,人都憔悴了。”

应惜时从剑宗回来后,确实瘦了很多,下颌尖了,脸颊单薄,显得一双桃花眼更大些,其中郁结着不可言说的清愁。

秦坠月很会做人,以江卿白的名义私自给各宗送了赔礼,药宗也送来一份。那些剑宗特产的名贵药材,样样都是止咳养肺的,送给谁用的不言而喻。

应惜时吩咐弟子将药材拿去赈济百姓,只把江卿白的致信留下,压在了书架上。他分明知道,那并非江卿白亲笔所写。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夜深为咳疾所扰时,便爱出门看书。

每逢雨夜总看不进去,仿佛耳边有舞剑之声。

那时候他与江卿白虽然同住一片屋檐底下,身份判如云泥。

现在冯虚剑与生死针的名字写在一起,自己却变成了他最厌恶的人。

*

药宗宗门建于四季谷。有四时之景,因而得名。谷内种满药材,春夏秋冬,各个时节的药材,应有尽有。

应惜时入门时,得字号忍冬,是衔羽君的弟子,属含冬阁。

姜楚风则是上任宗主裴南星的弟子,属饮夏阁。

两人性格便如冬夏一般分明。应惜时做事沉稳周全,姜楚风则张扬浮躁。两人正好互补。

姜楚风喜欢外出云游,听得许多名人轶事,对燕赵剑仙李期声与李无疏师徒的事迹更是闻名已久,心向往之。如果不是药宗历来只选最差的弟子参与赤墟试,他与李无疏便该是同修了。然而到如今他才见到李无疏本人。

李无疏得知他喜欢听书,与他一见如故,把盏言欢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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