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渡我/衍天劫(133)

江问雪可以说是湛尘看着长大的,她听到湛尘真人这么大一个八卦,眼睛都睁圆了。

李刻霜嘴里的桃掉到了桌上:“他恋慕谁?”

段九锋面露得意:“据说是位与切玉真人美貌相当的仙子,能让湛尘真人恋恋不忘,不知会是何等风情……”

李刻霜身为太微宗宗主,并没有听说过本宗出过什么其貌倾城的仙子。太微宗二十个弟子里面大约才有一个女弟子,其男女比例极为夸张,在整个道门当中,也就只有剑宗可与之媲美。

江问雪可算半个剑宗弟子,但她现在拜入太微宗门下,剑宗一个女弟子也无了。

白术小声嘀咕道:“道门有十一宗,为何非要拜入剑宗?岂不闻,‘一入剑宗深似海,从此道侣是路人’,湛尘真人这不是更加无望了嘛?”

江问雪道:“‘一入剑宗深似海,从此道侣是路人’,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剑宗弟子都找不到道侣的意思。”

段九锋“嘶”了一声:“咱们在剑宗做客,可别被剑宗弟子听到。”他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据说那位仙子剑法卓绝,少年成名。除了剑宗,还有哪个宗门在剑术之上能与太微宗齐名。”

如果不是年龄和性别对不上,李刻霜简直要以为他说的人是李无疏了。

*

几位宗主从梦境出来后,不久便离开了。只有李无疏一行人没走。

阮柒受了伤。他剑法高绝,因果之术更无人能破,若不是为李无疏代受这剑,又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他在自己房间打坐,发呆,一会儿看空空的桌面,一会儿看掉漆的窗台,也不知想起什么,嘴角微扬,双眼却低垂。

他闭上眼,敛息冥想,再睁眼时,便见天色已经昏暗,李无疏坐在桌前,支着脑袋看他。

李无疏脖子上身上都缠着厚重的绷带。应惜时让他十天后才能说话,他攒了一肚子对江卿白的揶揄,说不出来,神色日渐苦闷。

阮柒身形一闪,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下一刻便安然坐在了李无疏身旁。

他给李无疏倒了杯茶,手指往桌上一点,漆木桌面上便亮起一行字来。

“有心事?”

李无疏看着那行字,笑了起来,摇头。

“此间事毕,何时离开?”

阮柒明明可以说话,或用秘法传音,却非要迁就李无疏,用这种方式交谈。这很容易让人想起在天心宗冰牢的时候,两人对面而卧,无声之中有什么在悄悄发芽。

李无疏在桌上一划,桌上亮起一行金色的字:“还有一事未完。”

“何事?”

“那天我跟你打赌来盗书的不会是云敛,你输了,还未请我去喝酒。”

“你伤未愈,不可饮酒。”

银白色的字渐渐蒸发。李无疏定定看着阮柒蜷放于桌面的手指,忽然想起他代自己受那一剑时,指尖施出的术法。

阮柒的因果之术十分玄妙,他对时间空间的掌控也出神入化,是道门无人触及的领域。

这份特殊的力量是代行天道的保障,与此同时天道代行者也囿于天道的规束,无法纵情任性恣意妄为,否则为祸天下,其患无穷。

十宗宗主齐集,都拦他不住,其实力可见一斑。正因如此,纵使是湛尘真人和云敛这样级别的人物,也不敢与他叫板。

但也是这双能够移星换斗的手,曾违逆天道,救下他这个天道当中的异数。

李无疏始终想不明白,阮柒当真是如此矛盾的人?当日赤墟之中,他真的狠心动手了结了自己?

“何事出神?”阮柒写道。

李无疏回神,在桌上轻轻一点:“段九锋替我锻好了剑。”

“我知。‘裂冰’很适合你。”

“五年前我得一短剑,也名‘裂冰’。时隔五年,它又回到了我手中。”

阮柒神色一滞。

五年前,太微宗焚于烈火,李无疏往天心宗寻压制地气之法,为施出‘溢清同济符’,也曾自断‘参阳’。

后来时宗主以无相宫竞宝会所得的无色冰魄为他修补断剑,更名“裂冰”。

两个月前,李无疏遭八宗围杀,身负重伤,后死于阮柒杀阵当中,尸骨无存。

然而他却离奇地死而复生,身体与记忆一齐回到十五岁龄。

李无疏在桌上写道:“我想,时间倒退回十二年前的,恐怕不只是我,还有我所携佩剑‘裂冰’罢?”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天心宗五年前所设的“溢清同济符”离奇消失;天下独一无二的无色冰魄,如何再次出现在无相宫宝库;李无疏重现道门,又为何身携完好无损的“参阳剑”……

“你在赤墟提前布下的阵法,真的是为致我于死地的杀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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