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渡我/衍天劫(111)

哪有什么千万之一的几率,应惜时那看似失误的一针,就是奔着秦坠月太渊穴去的。

若不是应惜时先使莫璇玑灵脉滞涩五感迟滞,若不是他与李无疏各留了一枚银针,若不是秦坠月一早听到一切来龙去脉,也不能如此轻而易举将对手拿下。

李无疏道:“我收回方才那句话。”

秦坠月按了按后脖子,对江问雪说:“脖子好痛。”

江问雪躲在竹帘后面,强忍着不去看罪魁祸首李无疏,磕磕巴巴道:“不……不知道,是不是睡……睡久了?”

江卿白见江问雪已脱险,终于可以放开手脚,长剑挥洒如电,招招要害,一式“阴阳三合”,朝宁断尘脚下连刺三剑。宁断尘双臂一展,撤身退出屋外,面前地面竟被刺出三道弯月状浅坑。

李无疏伸手一探阮柒,发觉他昏了过去,昏迷中还蹙着双眉,仿佛在挣扎着要醒过来。

应惜时道:“这里交给我,你去帮江卿白。”

李无疏追到屋外才发觉这方寸之大的院子,竟被剑宗弟子重重包围。

宁断尘倒不觉讶异,抱着拂尘长身玉立于重围之中,虽有发丝垂散,却仍不减道家翩然风度:“无备而来,还妄想反客为主,是我等草率了。”

如果不是江卿白才是事情的主谋,宁断尘与莫璇玑断不可能失败。在她们的谋算当中,江卿白至多给李无疏提供些许庇护,针对剑宗一连串变故的元凶,他定是站在对立一面的。

“你们最大的错处,不该以家妹相挟。”江卿白道。

江问雪作为剑宗上下唯一一个姑娘,备受宠爱,唯有江卿白平日里对她十分严厉,不假辞色,实际整个剑宗最疼她的,就是江卿白。

李无疏感到他出剑时,都带着怒火。

又是一招“无尽剑诀·极”,漫天剑雨落下,宛如将应惜时那招“暴雨梨花”放大了数倍。

宁断尘两手横握拂尘,祭出方圆一丈的护身气罩抵挡。她年长于江卿白李无疏等人,修为精深,挡这一招还不算过于吃力。

剑招过后,冯虚化光归来,江卿白刚一接住,就被宁断尘的拂尘卷住手腕。只见宁断尘左手在胸前捏了个诀,头顶顿时黑云攒动。

李无疏心中大呼不妙,宁断尘要召雷劈江卿白,只是不知道江卿白的体质经不经劈。

正束手无策,剑宗弟子后方一个人影冲他招手:“李无疏!接剑!”

李无疏认出那是失踪数日的段九锋。段九锋被江卿白藏起,好酒好茶伺候,不为外界风雨所扰,几日下来,不但把李无疏的剑提前锻好了,脸色也变红润了。

见他要将剑抛来,李无疏忙道:“不要!”

宁断尘的雷终于还是招出来了。只是没有如预料般劈向江卿白,而是劈到数丈之外的李无疏,以新锻的剑为引,把李无疏劈得形神俱裂。

李无疏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引雷体质,大约死而复生过于逆天,凡御剑而行都会引雷。

李无疏勉力支着剑,感觉自己像个漏风的风筝,浑身灵力都在往外逸散,然而剑上却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他的身体。与他本身修炼而得的灵力不同,那是一股清凉至极的纯阴灵力,充盈于他的灵脉却无任何阻滞感,非常神奇。

他细细望去,手中短剑寒光微烁,十分眼熟。

段九锋洋洋得意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我给它取名叫做‘裂冰’,还不错吧?”

——短剑裂冰,长一尺九寸,剑身银白,布满冰蓝寒芒,为李无疏佩剑。

在他不久前得失而复得的,沉浮如絮的十二年记忆里,这把短剑锋锐而沉默,伴他走过五年坎坷岁月。

如今它再次回到他手中,像时间之流中的一块沉锚,提醒着他,历史是一个循环。

他朝阮柒所在的厢房看了一眼,提剑加入战局。

宁断尘簇新的拂尘又七零八落,掉了一大半毛。江卿白却仿佛不打算放过她,一式“列星无陈”再接一式“不见蒙汜”,在场剑宗弟子无不大饱眼福。

正当他挥剑如笔,凌空铺出日月山河,一招波澜壮阔的“昆仑悬圃”将宁断尘困住,李无疏也发出一招“侠名无名”,阴阳两股灵力在周遭席卷,彼此中和,江卿白所绘水墨山河瞬间化无。

“李无疏!”

李无疏连忙道:“手误!”

言罢,两人一齐使出“斡维天极”,自左右两边向宁断尘攻去。宁断尘手中拂尘朝李无疏腰上一卷一拽,李无疏一剑便刺向江卿白,两人剑刃摩擦,带出一串火花。江卿白也未料到这一出,李无疏使了个巧劲,就把冯虚剑搅飞,插在三丈之外的地上。

“李无疏!你是故意的吧?”江卿白一把抓住李无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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