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看到凌彬那张脸,又青又黑。”
“他下了台就欺负壮壮,说壮壮干多少年都还不起债。”
“他怎么不出门就被撞死呢,这世界就是好人没好报。”
卓辰叹了口气,本想今晚请假不去酒吧上班,但是看到这几条信息,斗志顿起。
自从他两个月前被程老板招进壁虎酒吧之后,凌彬就没少给他脸色,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因为卓辰地位下跌。
明明俩人工资一模一样。
难道他想每天晚上都从上半夜唱到下半夜?唱出个磨砂的嗓子来才开心?
卓辰来了之后,凌彬是清闲了不少,客人的打赏可能少了点,但大部分客人的打赏都不超过一顿饭的钱,有的人甚至明目张胆的白嫖点唱。
有钱人毕竟是少数。
所以靠那点打赏岂不饿死。
清闲点,赚到和以前一样的工资,这笔账也就凌彬那灌了水的脑瓜子拎不清了。
这件事必须解决。
要不然自己还会有血光之灾。
卓辰吞下最后一口包子,裹着帽子回到家,满脑子怎么解决凌彬,都快忘了赵星川这个人。
傍晚六点钟,绥阳这座大城市陷入了一阵喧闹之中,繁华在一片辉煌的灯火中苏醒,勃发。
凌彬走进壁虎酒吧,压抑着满心的欢喜,他觉着今天肯定是没人和他抢舞台了,接下来好几天都没人跟他抢。
听那帮人讲,卓辰那家伙被他们开了个瓢,没什么大事,但估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凌彬完全是一副骄傲的小狐狸样子,容光焕发。
等他绕过前厅到了员工休息室,就发现一个用纱布包着头的卓辰坐在里面,刘敏和钟庆像两只小狗一样围着他。
“这么早来啊,凌彬,上半夜又不用你代班。”钟庆说。
凌彬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瞪着卓辰,故作惊讶,“你这头是怎么回事?”
卓辰挑眉,“他们俩不知道就算了,你还不知道吗?”
凌彬嘴角抽搐,“我和你又不熟。”
卓辰翻了个白眼,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凌彬面前,本想撂两句狠话,但看他一副被吓到想逃又放不下面子的模样,他又觉得很可笑。
“凌彬,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欺负啊?前面我忍了你,你还上脸了,找人打我?”
凌彬是艺校出身,在那地方,恃强凌弱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哪怕是想要安静度日都不行,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会来欺负你。
在那里待了整整五年,他已养成了野狗一般的习性,在强者面前伏低做小,在弱者面前张牙舞爪。
他对领地有很强的保护意识,卓辰两个月前第一次站在壁虎酒吧的小舞台上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得罪了,虽然他是程老板好心好意招聘来给他给他减轻工作量的。
问题就是,卓辰太受欢迎了,从他第一次上台开始,凌彬就隐隐意识到他一定会把自己比下去,如果将来客人们都只愿意听卓辰唱歌,他凌彬又该到哪里去呢?
他已经在壁虎酒吧驻唱一年了,习惯了这个地方,重要的是,他不想作为一个失败者从这里离开。
“你别睁眼说瞎话!”他梗着脖子,“谁找人打你了。”
卓辰似笑非笑,“他们打人之前还报上你的名字了呢,太敬业了,但他们忘了我有手机,我录音了。”
昨天哪里来的及录音啊,但不妨碍卓辰骗骗他。
“录音?”凌彬被卓辰逼人的桃花眼弄得心里一慌,又迅速硬气起来,“卓辰,我没找人打你,我看你是不怀好意想让我辞职,自己撞破头准备讹我吧!”
卓辰忽然喷笑出声,凌彬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宫斗剧里的小娘子。
他笑了一会儿,忽然停了,逼近凌彬,声音低沉地说:“那我就去报警了。”
凌彬被卓辰这么一激,心里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卓辰比他高一些,平时在台上台下都是温柔客气,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所以他才恶从胆边生。
现在他这么靠近来,像个从泥地里拔地而起的树人,抖落掩饰太平的安静,一下子变得凶猛危险。
凌彬四肢酸软,他咬着唇,缩着肩膀,像只受惊的鹌鹑,“你报警关我什么事啊。”
“警察来查你的时候你还会这么嘴硬吗?”
凌彬到底才十九岁,涉世未深,蠢蠢的,又怂,做事完全凭着一股任性的劲头,根本不做周全考虑,很好解决。
卓辰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他们两个人都没好果子吃。
程老板可以再找两个驻唱,他们俩可就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这么安静的酒吧了。
而且程老板还是卓辰的房东,他租住的那个房间就是程老板的房产——其中之一,就在离青西路不远的地方,房间虽然简陋但该有的都有,价格还很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