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辰点点头，电梯落地叮咚一声，他走进去，按下顶楼的按钮，电梯门一关上他就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在反光的电梯门上，他看着自己没有表情的脸，觉得自己长得很奇怪，最近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他都会有这种感觉，他觉得镜子里是另一个卓辰，镜子里是另一个世界。
电梯一路上升，在到达之前，卓辰调整了一下神情。
电梯门打开，一个梳马尾辫穿白衬衫套裙的女人站在离电梯门不远不近的地方，既让人一眼就看到她，也不会觉得被堵了路。
卓辰走出电梯，“你就是艾米？”
艾米按捺着激动，伸手指引，“是的，卓先生，这边。”
这栋大楼的顶层被分成了三份，一份是大厅，一份是赵星川的办公室+休息室，一份是会议室。
这里的装修跟赵星川的公寓风格一样冷淡简洁，卓辰笑了一下，问艾米：“赵星川平时对员工怎么样？”
艾米的小心肝一颤，觉得这简直就是正宫巡视，她不由得挺直腰板：“挺好的，总裁是个难得的好上司。”
“今天会有别人来见他吗？”
“没有。”
“他今天忙不忙？”
“前段时间刚忙完，今天难得没有什么要紧事。”
“另外几个赵总没来找麻烦？”
艾米又是一阵惊讶，连总裁的家庭情况都一清二楚，这是见过家长的了？天呐！
“赵江仁赵总来过一趟，很不高兴的样子。”
“赵越来过吗？”
艾米麻木了，就算现在卓辰告诉她总裁已经和他结婚八年了她都觉得正常，“来过。”
这一问一答之间，他们很快就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艾米礼节性的问：“要不要我先去说一声？”
卓辰走到门边，歪头对艾米神秘兮兮的说：“这是个惊喜，他不知道我要来。”他抬手，又想起来要说什么，回头补充道：“两个小时别让人进门。”
说不上来他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艾米根本就记不清他脸上的细节，只记得那双眼睛波光流转，深邃的上眼窝让他的任何眼神都成了杀人利器，还有他翘起来的嘴唇。
他那张脸不做表情已经是很好看的了，动起来则无论是悲是喜都惊为天人，让人心甘情愿被他驱使。
艾米点点头。
“谢谢你。”紧接着他敲了敲门，不等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艾米站在门口拍了拍胸，怪道：“我的天，真好看。”然后她顿住手，喃喃自语：“操，该不会是俩小时的……卧槽，刺激啊~”
赵星川抬起头，以为是艾米走进来给他添咖啡，看到卓辰让他实在惊讶，“你……”
瘦高个背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冲办公室最里头端坐在老板椅中的男人笑说：“你的台词是：你是来干什么的。”
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了，听到这一句，赵星川抿抿嘴，偏不按剧本演。
“你怎么上来的？”
卓辰失望的噘嘴，他不是个好导演，演员都开始自由发挥了。
“飞上来的。”他说。
赵星川忍不住笑了出来，半个月没见，卓辰一点没变。
他们互相看着，隔着门口到办公桌之间的距离，赵星川从没觉得这距离有这么远过。
“你为什么来？”他问。
“因为你。”卓辰走向办公桌，直直的看着他：“不是为了你谁要费这个劲。”
赵星川的心口腾得热了起来，本就对卓辰已放下了所有壁垒和屏障的一颗心，现在更是像要融化了一样。
卓辰绕过办公桌走到赵星川的椅子旁边，转身靠在办公桌上，抱着手臂仔细看赵星川的脸，赵星川也看着他，两个人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些什么痕迹一样彼此看着，又像是非要对方先服软移开视线那般，幼稚的小游戏。
卓辰率先笑了出来，赵星川也眨眨眼，融化了般的感到一阵温暖。
卓辰忽然正色说：“赵总，其实我是来面试的。”
赵星川知道他爱玩，可眼看卓辰这样放松，满脸喜悦，他也跟着满心欢喜，再被这样一双光彩熠熠的眼睛期待的看着，怎么能说出任何拒绝？
他说：“你想面试什么职位？”
卓辰轻晃着悬空的那条腿，“你觉得我适合什么职位？”
赵星川审视了一下卓辰的全身上下，“从你的着装来看，你应该不喜欢办公室，能说服前台和我的秘书直接进到我的办公室，说明你很……口才很好，一定能很好的处理人际关系，人事部或者业务部都很适合你。”
卓辰看着赵星川，表情安静地说：“有人说我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我也觉得自己脾气很怪，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可能有人想要靠近我，但都被我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