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椹不知道皇室中人怎么回事。
脑子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没想到最不正常的两个,都被他碰上了。
宣瑜这话不就是在告诉他,他被他利用,他不在乎。他想做的是要祁丹椹陪他看桃花吃糕点,不管祁丹椹愿不愿意,想不想,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他要这么做!
因为那是那个孩子同他做过的事情!
他眸光里充满了怜悯,道:“殿下,人都是会变的?您不可能穿小时候的衣服,也不可能穿儿时的靴子。”
宣瑜危险目光紧紧盯着祁丹椹:“可糕点还是那时的糕点,祁少卿还是尝尝吧。”
祁丹椹愠色道:“真是疯了。”
他避开那侍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又有两个侍卫从桃花林里出来,拦住祁丹椹的去路。
他回头,见宣瑜坐在八角亭内,好整以暇看着他愠怒的面容。
他摸向藏在袖中的针筒暗器,里面有五枚银针。
就在他想如何射伤这些武艺高超的侍卫脱身时,一道迅疾身影突然出现,出手间已经打翻了两名侍卫。
在其他侍卫对他出手时,他拽着祁丹椹的肩膀,后退两步。
接着闪身、退避、出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一会儿就将那几个侍卫打翻在地。
林子里又冲出几个肃王府的侍卫。
宣瑛冷冷道:“六皇兄,你的狗可真厉害,连本王都敢咬。”
他穿着淡紫色蚕丝交领华服,外罩着烟灰色春季外衫。
好一套春季出游服,却从头至尾被掩盖在玄黑色立领披风下,风一吹才看到些衣服边角。
玄黑色披风宽大,将他从颈脖遮到脚。
他从颈脖往下无一处裸露在外,就连修长十指,都遮盖在银丝手套里。
宣瑛从昨晚开始就心神不宁。
失恋伤心的人最没用理智。
他怕祁丹椹因他的过敏症状,伤心失落下,被宣瑜的糖衣炮弹哄得团团转,因此走错了路。
那岂不是他的罪过?
他其实并不想干涉祁丹椹的私生活。
如果他是真心喜欢宣瑜,他当然没什么异议。
但如果他是因为他,急切的想找个人转移爱情的痛苦,那不就是对自己不负责吗?
宣瑜是他的六哥,他自小就知道宣瑜是个疯子。
一旦跟他沾上关系,祁丹椹想抽身就难了。
越想越觉得心难安。
尽管御医交代过,他身上的红疹子不能吹风,更不能到烟火香味浓重的地方。
御医甚至再三交代,寺庙的香是硫磺硝石檀木灰以及各类香料制成,他要他在浴佛节期间待在王府里,别沾染了香烟。
可是一想到祁丹椹会因他而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就良心难安。
尽管他没什么良心。
终于,在吃完早膳,他下定决定来华恩寺看看。
事实证明,他来华恩寺是对的。
他刚走入这片桃林,就看到宣瑜在为难祁丹椹,逼着他吃糕点,不让他离去。
若他今日没来,鬼知道宣瑜会在这庄重的寺庙里对祁丹椹做什么。
毕竟他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扒祁丹椹的裤子。
宣瑜看到来人,目光阴柔危险,道:“你怎么来了?”
再看看宣瑛的装束,他冷笑:“怎么?你又犯老毛病了?该不是祁少卿害你犯了老毛病吧?”
宣瑛连忙澄清道:“同祁少卿没有关系,只是六哥,你好像也不如意啊?”
宣瑜冷哼:“本王不如意,不是拜你所赐。”
宣瑛满目讥讽,道:“跟本王有何关系?是六哥你有毛病啊,人家不喜欢吃糕点,为什么逼着人家吃,人家要走,为什么强留。他又不是犯人……”
宣瑜“哼”一声,看向祁丹椹,道:“他不喜欢吃,是他的事情,他要走,也是他的事情。而我想让他留下,这是我的事情。我只要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就行了,至于他是不是犯人,又不耽误我想做的事情……”
宣瑛道:“那好,你要让他陪你吃糕点,是你的事。但现在本王不想让他陪你吃糕点,要带他走。这是本王的事。你做你的事,本王做本王的事。”
宣瑜呵斥道:“你敢。”
宣瑛:“如今华恩寺的护卫安全由巡防营负责,你这几个王府侍卫能奈我何?”
巡防营由太子宣帆统领,他们并不会卖宣瑜的面子。
说完,他对祁丹椹道:“我们走。”
宣瑜怒瞪着祁丹椹与宣瑛离开的背影。
他想,迟早要让这两人为今日之事付出点代价。
祁丹椹跟着宣瑛往桃花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