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了他们……
全部都杀死!
都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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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丹椹高热虽退了,但人尚在昏迷中,时不时说着什么胡话,宣瑛听不清楚。
但看对方紧皱的眉头,痛苦的神色,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梦。
等到入夜时分,外面的雪停了,洞里温度又降了许多。
宣瑛知道祁丹椹怕冷畏寒,更怕他入夜又高热起来,于是挪了过去,试探性将祁丹椹抱进怀里。
入怀便是低热的身体,像个温暖的火炉。灼热的气息呼在他颈侧,痒痒的,他忍不住挠了一下……
让他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心理上厌恶,也没有生理上犯恶心,更没有严重到起红疹子。
怀里的暖炉太舒服了,连日奔波的疲累困倦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也在摧毁着他的神经末梢,他快速陷入了沉睡中。
祁丹椹头疼欲裂醒过来,就感觉有滚烫的什么东西禁锢住自己。
他伸手推了推,按住了温暖的胸膛,手掌心下是有节奏的心跳。
他突然惊醒过来。
自己可能在睡着时因寒冷,与宣瑛抱作一团取暖。
借着洞□□|进来的微弱天光,他看到自己衣襟半敞开,发丝凌乱,腰带更是松松垮垮系着。手臂处、胸口处都有明显红痕……
意识混乱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身体除了非常沉重与被汗水浸透黏腻得难受,并无什么不适。
宣瑛熟睡间,怀里的什么东西动了动。
他不满的将那东西按进怀里。
无意间,自己的腰腹间伤口被触碰到,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睡眼朦胧的琥珀色眸子渐渐清明起来。
暗淡光线下,他看到祁丹椹明亮漆黑的眼眸似乎看着他。
那衣襟半遮盖着红痕遍布的胸膛与锁骨,凌乱发丝沾着枯枝干叶,腰带更是松松垮垮胡乱系着,极其普通的佩玉香囊被随手扔到了鸟屎腐烂的水洼低处……
这无论放到何处,都是孤男寡男野外苟|合的现场……
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你听我解释。”
祁丹椹眸光看过来,宣瑛看到几分哀怨委屈,他突然想到这人怕是要赖上自己,立刻道:“我是被迫的。”
祁丹椹:“……”
他宁愿相信这些红痕是宣瑛乘着他昏迷,打了他一顿,他也不相信宣瑛会被逼着,对他做点什么。
宣瑛见祁丹椹不说话,仿佛无声谴责他是个拔x无情的渣男。
顾不上那么多,快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道:“当时情况紧急,本王只能这么救你,你明白吗?你的衣服确实难穿,本王尽力了。”
他其实有想帮祁丹椹好好把衣服穿好,收拾齐整的。
但他腰腹部有伤,不敢轻易拉扯到伤口,而祁丹椹虽然消瘦,但终究是个男人。
更何况这姓祁的穿得甚多,衣袍繁杂,光暗处系带就有十多处,他要挪动昏迷的男人并将他收拾整齐,这绝不可能。
并且,他本身就是个从小有专人伺候衣食的天之骄子,能把自己衣服穿好就不错了,还给别人穿衣服?
祁丹椹并非什么黄花大闺女,没有什么不能触碰的,他直接道:“谢殿下救命之恩,下官……”
宣瑛见祁丹椹满怀感激看着自己,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立刻制止道:“本王不要你的报答。”
话本都这样说的,英雄救美后,美人无以为报,必要以身相许。
虽然祁丹椹不是个美人,但他觊觎自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对于姓祁的而言,自己不仅多次替他解围,此番更是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不顾自己安危,为他降温,为怕他再次风寒高热,用身体为他取暖。
怎么看,接下来就该暗生情愫,郎有情郎有意,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了……
看来必须同祁丹椹说个明白。
若是时间越久,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他问道:“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儿觉得不舒服?”
祁丹椹本想说的是“下官无以为报,就当欠你一个人情,来日必还。”,见宣瑛这般果断拒绝,他心道宣瑛怕是厌恶断袖,不想同自己有任何牵扯。
索性也不说了。
继而宣瑛又这般关切问他,他只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关怀,道:“下官无碍,殿下,您的伤如何了?”
宣瑛见祁丹椹这般关心自己,对自己这般情深义重,实在不想伤害他。
但现在不快刀斩乱麻,等他越陷越深,悔之晚矣。
便道:“这点伤不算什么,本王有点事想同你说。”
祁丹椹点燃火折子,将剩下最后半只饼掰成两半,递给宣瑛一块,道:“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