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县往西北走就是幽州。
两人一路上都有不好的预感,魏信不会贸然出手,如今发难,京都必然有不好的事情。
苍山县阴山县属于小城镇,消息滞后,但幽州是西北地区大都城,有什么消息也传得快。
宣瑛连续派出三个人去探听皇城的情况。
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路,当天下午就赶到阴山县县城。
因怕有追兵潜伏在县城内,两人不敢入城,而是差人去县城买点吃喝用物。
他们在靠近阴山县县城的茶寮里喝茶,顺便修整。
第一杯茶刚泡开,刺客就追来了。
刺客们迅速围上了茶寮,推了两人出来。
一个是形容狼狈凄惨的楚习。
他依旧穿着分别时的那身黑衣,只是衣衫破了几道口子,口子边缘像是被血染出一片黯哑。面上带着两道刀痕,嘴角淤青渗血,左侧脸颊浮肿,像是受了不轻的虐待!
另一个是穿着紧身黑衣的女子,她容貌昳丽,虽已经不再年轻,但依然是个艳丽的美人。
楚习见到宣瑛与祁丹椹,拼命挣扎喊道:“殿下,祁大人,快逃。”
一个人高马大魁梧挺拔的男人一拳打在楚习的腹部。
楚习当即疼得弯下了腰,额头瞬间冷汗爆出,嘴里不自觉的痛苦出声。
那魁梧男人揪住楚习松散的发髻,冷嘲道:“逃?往哪里逃?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黑衣女子冲着魁梧挺拔的男人道:“你住手,你若再对他出手,只要我活着,必定千倍奉还。”
魁梧男人看着女子愤怒面容,挑衅笑道:“臭娘儿们,你以为老子怕你?”
宣瑛警惕望着这批刺客,道:“你们别以为抓了个人,就能威胁我们了?你们脑子若是没病的话,应该搞得清楚,此人与我们非亲非故!”
领头的刺客道:“不过是顺路替殿下抓来一个叛徒?”
宣瑛打量着刺客,语气怀疑:“哦?”
领头的刺客:“需要我们帮殿下解决这个叛徒吗?”
宣瑛毫不犹豫道:“好啊。”
领头的刺客眼眸中闪现奇异之色。
他眼神暗了暗,抽出剑,架在楚习的颈脖处,道:“你当真不管他的死活?”
楚习焦急挣扎喊道:“殿下,别管卑职,卑职在十四年前,就是要死的人了,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偷来的时光,殿下千万不要为卑职涉险。否则,卑职万死莫辞。”
宣瑛从善如流点头:“你说的对,本王命这么值钱,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区区八品县令涉险?”
说着,他望向领头的刺客:“动手吧。”
领头刺客不知宣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向了魁梧男人,两人双眸中尽是不解。
“你不动手,那本王动手了。”
宣瑛抬起袖箭,射出一枚弩|箭,只朝着楚习眉心。
铛——
那枚弩箭在靠近楚习眉心一寸被魁梧男人一刀劈开。
于此同时,他还劈开绑着楚习的绳子。
楚习抖落身上的绳子,肢体自然有力,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他神色不似刚才那般狼狈凄惨,眼神也变得锐利有神。
抖落绳子之后,伸手将凌乱发丝拨弄到耳后,语气不甘道:“我自认为演得还不错,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祁丹椹直截了当道:“你府邸的荷花塘。”
楚习拨弄发丝的手一顿,难以置信道:“怎么会?”
他没想到两人发现他身份发现的这般早。
这代表着一进入楚府,两人就发现了他的些许端倪。
他高中榜眼,又纵横沙场,几经沉浮,才练就出这么睿智谨慎。
眼前的两位青年,比他小一轮,竟然细致到这种地步。
他不相信自己露馅露得这般早。
一定是祁丹椹故意这么说,扰乱他思绪。
祁丹椹打破楚习心底那一丝侥幸:“你说你思念亡妻,为她挖了那处荷花塘。自她亡故后,你将荷花塘保留至今,但实际上,你那些荷花是新移植到那处水池里的吧?因为从其他地方移植荷花过来,会损伤荷花根部。有部分荷花根部受损或折断,在当下是看不出来的,就好比鲜花插在水中能保存几天,过了那段时间,花枝就会迅速枯萎衰败。”
“因而,在你的荷花池中,被折断的荷花陆陆续续显出萎靡枯败的模样,而那些没有被折断的,看上去非常鲜艳,所以你的荷花塘才会两极分化。但由于荷塘太大了,而我们赶路时间快得超过你的预期,你一时没法将萎靡枯败的荷花撤出来,索性就随便扯了个借口,说你养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