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过黄橙子道:“去通知祁少卿的小厮与朋友,告诉他们,锦王殿下醒过来了。”
黄橙子诺诺离开。
宣瑛这才收回目光。
他想,祁丹椹守了他半宿,肯定吓坏了。
等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安抚他。
毕竟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险,没有保护好自己,是对祁丹椹的不负责。
见宣瑛醒了,沈雁行看向熬红双眼的卢骁等人道:“你们守了半宿,也去各自回府去洗漱修整一番,这里有我看着殿下。”
雷鸣是全程看到宣瑛中毒出事的,他身受重伤,只是简单包扎一下,熬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现下,他心弦松了,疲惫疼痛从四肢百骸涌来。
卢骁见状,道:“那我送雷小将军回府,之后再回易国公府,有事差人来府邸通知我们一声。”
沈雁行点点头:“好。”
众人各自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沈雁行与宣瑛。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响起吵闹声。
黄橙子拽着南星往宣瑛内寝走来,愤愤不平道:“你们主仆怎么能这样呢?我家殿下对祁少卿还不够好吗?他怎么能欺骗我家殿下……你们过来,把你们刚刚说的话,再给我家殿下说一遍……”
沈雁行出门去,呵斥道:“怎么回事儿?殿下刚醒过来,你们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吗?”
黄橙子怨愤难平道:“他们……”
他指了指南星与一同过来的秋风,极其恼怒道:“沈大人,不怪奴多事,是祁少卿他们欺人太甚,他们明知道殿下厌恶断袖,祁少卿还假装断袖故意恶心我家殿下……”
说着,他就将刚刚去偏房听到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
王府长史见两人是祁丹椹的小厮与朋友,就将南星与秋风带到西厢偏房等消息。
黄橙子一到西厢偏房,偏房门窗紧闭,里面传来南星与秋风的对话。
秋风非常纳闷道:“为何你家公子与锦王殿下相处的那般好?当年他初到大理寺,被锦王殿下找麻烦,为了避祸与恶心锦王,他不惜伪装成断袖,现在两人关系突然这般好,竟让你我等锦王醒来的消息,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南星也十分不解:“是啊,这是我也没有想到的,但好在现在他们关系缓和,锦王不再找公子的麻烦,我也乐见其成。公子不用再装断袖恶心锦王殿下了……”
黄橙子听完登时火冒三丈,这些刁民竟敢想出如此恶毒的招数折腾他家殿下。
他家殿下见到断袖不仅会呕吐,甚至会满身红疹。
亏他家殿下对祁少卿那么好,病了送药送补品,这次打猎还为他带一头熊回来做皮褥子。
他却这般折腾欺骗他家殿下。
砰一声推开门。
他不由分说将两人往宣瑛内寝拽。
他非要让他家殿下知道祁丹椹究竟是怎样的人,他决不允许自家殿下被蒙在鼓里。
宣瑛听完黄橙子的讲述,血色全无的脸上好似布了一层寒冰。
他支棱起身体,面似寒铁看向秋风与南星两人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秋风与南星见宣瑛这段时日与祁丹椹关系缓和,以为两人相处不错,他家公子已经向锦王坦白了。
但看这样子,锦王似乎不知他们公子装断袖欺骗他的事情。
再好的关系,若是打上欺骗的烙印,也会出现裂缝。
一时之间,他们手足无措,不知自己是不是坏了祁丹椹的事。
面对锦王的责问,他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宣瑛冷冷命令道:“说,黄橙子说的可是真的?”
两人被宣瑛冰冷到极致的双眸惊吓到。
那双眼睛寒彻骨髓,又氲满怒火,仿若寒山熔浆,又冷又烫,让他们想到撕裂猎物前的凶兽,眼神也是这般冰冷默然,炙热异常。
但他们不敢开口,生怕宣瑛知道真相,迁怒祁丹椹。
沈雁行知道宣瑛彻底动怒,命令两人道:“将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作为朋友,他乍听到这种消息,也不由得动怒,更何况是当事人宣瑛。
若当时祁丹椹欺骗了宣瑛,他是伪装断袖的,那么宣瑛与他这么长时间的深情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难不成他欺骗着伪装着,他就爱上了宣瑛?
不光他这样想,就连宣瑛也这么想。
他想,不管祁丹椹是否欺骗他,若他真的爱上了他,他会原谅他的欺骗。
但现在,他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两人的支支吾吾让他厌烦,他厉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