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不怒反笑,慈爱看着这个后辈:“你为安昌侯府争的结果是什么呢?你齐家幽州原籍的子弟遭到魏家与士族的围追堵截,无情残杀,你齐家的产业这一段时间损失不少吧,还能维持你安昌侯府的开销吗?你在朝堂上,还有半分话语权吗?未来,你将是无权无势无钱的孤家寡人,你齐家覆灭之日不远了。”
安昌侯望向祁丹椹远去的方向,不免生出几分莫名的庆幸,道:“二叔,至少现今侄女婿还是安昌侯,本侯还有侯爵之位,你怎么知道先覆灭的不是魏家呢?更何况二叔能比侄女婿好得了多少?魏家不用你,你就是一条老狗,能比侄女婿高贵多少?”
他瞥向苏鸣道:“都是别人嘴下讨生活,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二叔,本侯的报应来了,二叔您的报应还远吗?走得了多远,走着走着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同苏鸣告辞。
苏鸣冷哼道:“老夫的报应来不来不知道,但你的报应我现今看到了,侯爷好自为之吧,魏家让老夫告诉你,这件事不会完。”
安昌侯不知是怎么回到侯府的。
这一路上不少安昌侯府的小厮侍卫向他汇报各地情况。
安昌侯府的二公子三公子因强|奸民女、抢夺百姓良田被抓入狱……
安昌侯府的三老爷在笑春风因一个妓子与人大打出手,被人打残了四肢弄瞎了一只眼睛……
幽州齐家因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被举家下狱……
安昌侯府名下的田地农庄因地契有问题,惹上官司。
安昌侯府名下店铺商行遭到无情□□劫,闹出人命被迫停业。
安昌侯府四公子齐云星被学子们联名上书,学识作假,诗赋找人代笔,要取消其国子监学子资格,取消其会试名次……
……
一夕之间,侯府树倒猢狲散。
曾经被保护在高门大院羽翼下的疮疤一一被揭开,烂疮脓疤太多了,他都不知道先去治哪一个?
他刚踏进侯府,就被疯癫女人撞上。
宋慧娘惊恐喊叫着,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扑了过来,差点将安昌侯撞得摔下台阶,还是护卫扶了一把,他才没有滚下台阶。
二房夫人追着跑过来,边跑边喊道:“让你吃药你咬人,一天到晚疯疯癫癫……”
看到安昌侯,她连忙行礼:“参见侯爷。”
安昌侯怒看向她们:“怎么回事儿?”
二房夫人战战兢兢道:“宋姨娘又发疯病了,弟媳命人为她煎药,她不喝也就罢了,还将丫鬟咬了,这药得趁热喝……”
宋慧娘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你这个贱人就是想害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苏洛那对贱人母子是一伙的,你们想报复我……我都看到了……”
她拉着安昌侯,慌张求救道:“侯爷,你救救我,快救救我,她想杀了我,我看到她把齐云桑领回家了……”
二房夫人连忙解释:“侯爷,宋姨娘疯疯癫癫识人不清,她将我的远方侄儿认成四公子,怎么可能吗?四公子都去世十三四年了。”
宋慧娘跳起来,跺脚怒喝:“你还想骗我?侯爷,我看到了,齐云桑左耳朵后面有颗红痣,那人耳朵后面也有红色的……啊!!”
她的手腕陡然被安昌侯捏住,捏得她骨头都似乎碎了。
她疼得撕心裂肺龇牙惨叫。
安昌侯呵斥道:“你说什么?”
若说他刚刚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猜测,现在却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齐云桑出生起就在苏洛身边。
他面对苏洛就如同面对懦弱无能的自己,面对自己卑劣不堪的行径。
在苏洛的面前,他总比她矮上半截。
他像条狗一样要看她脸色过活,所以他大多数能不见她就不见她。
而且那段时日,他为了握住机会往上爬,没日没夜的投身军中朝中,在家的时间很短。
他也就抱过齐云桑两次。
每次都满怀心事、又要应付苏洛,他根本不曾注意到齐云桑耳后的红痣。
齐云星过生辰那日,他在醉琉璃与祁丹椹擦肩而过。
他看到了,他的左耳后有一颗红色的痣。
宋慧娘疼得剧烈挣扎着。
安昌侯府二房夫人被安昌侯吓得怔楞原地,不敢上前。
只见安昌侯拖着宋慧娘就往水阁走去,边走边怒喝喊道:“管家,请家法。”
二房夫人震惊错愕。
她不知安昌侯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她与宋慧娘一向不对付,这贱人出身低贱,当上侯夫人后,天天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