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皇后发现了珍稀的动物让朕去瞧瞧吧……”
“不用去看看么,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
盛栾川内心深处的不安变成不耐,他否定安轻言的猜想:“小动物区,能有什么危险,朕先送你回去,再去看看!”
另一边,苦苦支撑的尤雪竹已经遭受到了第二波攻击,身上的护具已经被雪狼的利爪撕毁,浑身上下不见一点好肉。
伤口深深浅浅的,让原本深红的围猎劲装颜色更深了。
尤雪竹背靠着一颗大树喘着气,雪狼雪白的皮毛也一片片污红。
这次,受伤的雪狼学聪明了,它们知道眼前人已经没有再战的力气了,只要再等等,就能上去将他分食。
严寒的天气,因流血过多逐渐降低的体温,尤雪竹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可眼皮却十分沉重。
在尤雪竹即将昏迷之际,三根利箭破空而来,三匹雪狼应声倒地。
只见远处一人披着玄色风帽,骑着马匹奔驰而来。
“阿川,你来了?”
尤雪竹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但声音却是喜悦的。
来人不说话,只是紧急的给尤雪竹处理伤口。
在把人抱上马背之时,尤雪竹摸到抱他之人腰间的潮湿,还伴着血腥气。
“阿川,你受伤了?”
此时虚弱的尤雪竹已经闭上了眼,但本能的反应还是让他担忧的用手确认着眼前人是否还有其他的伤口。
抱着尤雪竹的人终是无奈:“不想死就别动。”
声音不像是阿川的,尤雪竹勉强的睁开眼,手也正好摸到了来人的脸上,眉间的一条疤痕让尤雪竹瞬间清醒。
尤雪竹扯下来人遮住脸的风帽,不是盛栾川,而是上次在皇城外救他之人,与盛栾安有关的人。
“你不是阿川…你不是阿川…你不是盛栾川!!!”
尤雪竹的声音嘶哑而悲呛,终是急火攻心,喷出了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救他的人摇了摇头,叹息道:“两个痴人。”
……
尤雪竹是在梧桐宫醒来的,他望着明黄奢华的穹顶,眼里尽是灰败,泪水不受控制的,无声从他脸颊中划过。
尤裕拿着药从厨房出来:“公子,您醒了?怎么哭了?是哪里疼吗?”
尤雪竹不答,任由尤裕擦拭着不断往外涌的泪珠。
“公子,要小人请陛下过来吗?在你昏迷的这段时日,陛下每天下朝都会来看您……”尤裕说罢,便要起身。
尤雪竹抓住尤裕的衣摆阻止到:“裕儿,不要……”
不用尤裕去请,盛栾川已经来了。
盛栾川见尤雪竹已经转醒,拿起桌上的药,舀了一勺,吹了吹气。
“雪竹,喝药。”
盛栾川伸过去的药勺被尤雪竹无声拒绝。
“雪竹,听话,这药不苦,喝了药身体才会好。”盛栾川再一次将勺子递到尤雪竹的嘴边。
尤雪竹却一手拂翻了药碗,滚烫的药汁悉数倾倒在了锦被上。
比盛栾川更紧张的是尤裕:“公子,您这是干什么?没烫着吧?”
“裕儿,你先出去……”尤雪竹的声音很轻,带着深深的疲惫。
没了旁人,帝后两人沉默相对,只是盛栾川看着尤雪竹时,尤雪竹却回避着盛栾川的视线。
终是盛栾川柔声开口:“为何不好好喝药?”
尤雪竹却答非所问,提及盛栾川不愿面对的问题:“当时,本宫发射信号弹的时候,陛下在哪?”
“朕…朕在西边的狩猎区……”
“和谁一起!”
“和安轻言一起!”盛栾川也恼羞成怒了起来。
“那么陛下为何对本宫的求救信号视而不见?明明是陛下说,若本宫遇到危险,会第一时间赶来的!!!”
“咳咳咳咳……”尤雪竹因情绪太过激动,咳了起来,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他拿起方巾捂着嘴,白色的方巾染上了点点猩红。
盛栾川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尤雪竹藏方巾的动作。
“朕明明嘱咐你去小动物区等朕,你偏要去猛兽区,你为了争风吃醋,你这是自找的!”
认为尤雪竹在无理取闹的盛栾川,扔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去了。
“好…好…好…都是本宫自找的……是本宫自找的……”尤雪竹再也忍不住,喉咙里的鲜血溢了出来。
盛栾川怒气冲冲摔门而去,尤裕见状赶忙回屋,却见尤雪竹再度昏迷了过去。
这一次,尤雪竹昏迷半月有余都不曾苏醒,盛栾川不再来看他,而是让太医用最好的药吊着他的命。
但尤雪竹的身体还是一天一天的衰弱了下去。
太医例行诊断,也例行的摇了摇头,尤裕不厌其烦的问着自家公子的情况,都让太医以“得看皇后的求生意志”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