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那时候,你看上去真的很恐怖。”
褚行骞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痛快了吗?”
“痛快?”应乔反问的语气,“这话怎么说?”
褚行骞又转过头,目视前方。
“你有多久没有像刚才那么发泄了?”
应乔明白他指的是刚刚自己发火的样子,这两年她时常为了维持表面的平和而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像这么肆无忌惮地宣泄情绪的时候……还得是两年前和褚行骞的那次了。
应乔想起当初出院后臭骂他的情形就觉得解气,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无畏无惧啊,如果当时我知道你是苏城褚家的人,应该不敢那么和你说话吧,我记得好像骂完你还扔给你一个小瓶子?”
应乔稍事停顿,“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才会那样,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你,那天我那条命大概真就……”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褚行骞却接着开口,“所以你生气的从来不是我救了你,而是我坏了你一心求死的路。”
应乔脸上的笑容凝固的彻底,像是被戳中心思,等再回头看他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意外。
“你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褚行骞直视着应乔的眼睛,距离不够看更是凑近了一些。在应乔的眼中褚行骞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这是他想看到的,应乔眼中只有他自己。
于是他淡淡的,轻声说道:“应乔,只有我,能看透你。”
……
应乔仔细回想着褚行骞说的话,救她?所以那天他出手是为了救她?
零碎的记忆疯狂翻涌进脑海里,可任凭应乔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记得当时你扔了个酒瓶之后我就晕倒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做完手术,医生和我砸在我锁骨上的酒瓶是罪魁祸首,所以我就……”
褚行骞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但却不想应乔这么误会自己,于是解释道:“如果我不出手,那人的刀早晚会划到你。如果划到动脉,你就没有机会再站在这和我说话了。”
“这我倒是记得,只是……”
“只是当时你一心求死,结果发现自己清醒过来还要遭那么大的罪,一口气没地方发泄罢了。”
褚行骞的确说到了应乔心里,当时她在医院对于自己清醒的事实一时难以接受。那段日子她过的那么艰辛,又没那个勇气和过去做个了断,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那种感觉,应乔现在还能感受得到。
有对死的向往,有对生的恐惧。
“所以能和我说说两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应乔的回忆戛然而止,提起那段时光,她并不想让自己停留太久。
“没什么,都过去了,反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提起两年前的事,应乔马上换了个表情,她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好像丝毫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似的。为了不让褚行骞追问,甚至反问他,“说说你吧,这办公室,怎么回事?”
褚行骞回过身,手臂撑在沙发上。他细细打量四周,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依旧是冷淡且悠闲地开口,“我罢免的那个董事家里来闹。”
应乔想起这事是那日在会所听人说起过,她记得当时冷了场,怪吓人的。
“可是砸了你办公室又有什么用?”
“不知道。”褚行骞又转过身,看着窗外,“解气吧,毕竟断了人家的财路。”
他轻描淡写的解释却让应乔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又或者说这事就是一个诱因,真正的原因他没说。
“那你呢?他们砸你办公室的时候,你怎么做的?”
褚行骞睨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你觉得我是能大声呼救,还是能递他们工具协助他们?”
应乔想象了一下,“我觉得你是一直站在这里冷眼旁观。”
“还挺聪明。”
应乔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夸人的话,她感慨道:“这是几个人的杰作啊,下手也真黑了点,就没给你留下一个完整的东西?”
还真留了。
褚行骞不动声色的将手伸进西裤口袋,下一秒手握成拳举到应乔面前,“留了。”
应乔觉得褚行骞在和她开玩笑,一个拳头里能有什么东西,于是她伸手推开,“别和我说是你的车钥匙。”
“你看看再说。”
说话间,褚行骞拽过应乔的手,将她的掌心摊开,又把拳头放了上去。应乔觉得自己掌心上多了一样东西,那触感冰冰凉凉的,却想不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