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政府么，这主意不错。”顾寒琛觉得这主意可以，而且感觉不像江淮渊那种人能想出来的。
于是他顺嘴问了一句，“江导说的？”
季心泽抿了抿嘴道，“不是他，这个是我瞎想的。”
“厉害，季哥！”顾寒琛不吝表扬着。
季心泽被他那种即宠又为他骄傲的口气给逗得红了脸，感觉被表扬了，却觉得不好意思。
顾寒琛笑盈盈的看着他一会儿，直到把人看得面红耳赤，这才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但季心泽没有看到的是，在顾寒琛收回视线时，眼里的一丝阴霾。
以前的季心泽是不会想到这些弯弯绕绕的，这种商人的思维只有在实践中才能磨炼出来。
他在国外的这四年过得并不顺利，但始终没有断过对季心泽的监视。
不管乔博愿不愿意，那小子每隔几天就会把季心泽的消息和变化给他邮过来。
偶尔两人通话的时候，乔博也会感叹，这四年里季心泽为了让季家存活下去也算是尽了力的。
但这人明显是个读书人，根本不适合商场那引起尔虞我诈，往往会被人坑。
就如四年前，季心泽初回北城时季家四处碰壁。
季心泽为了让家族产业能活下去，跟着父亲在全国各地跑，找人，送礼，求人，拜各路的大佛。
虽说生意也多多少少揽下了一些，但往往获利薄，根本不划算。
那几年季家是靠着微薄的获利才勉强存活了下来。
但是工程这东西是有贷款在那里摆着的。
到了时间银行要的利息就像一张血盆大口，生生将季家赚来的那点钱都吃了进去。
再后来，季家因为利润少，资产的效率就差，想再和银行贷款的时候评级就掉了下来，贷款的额度降了不说，连利息都微微上调了一些。
原本并不应该如此的，顾寒琛后来找人查过，这事就是他爷爷干的。
老爷子明着不插手季家的事，却可以动用人脉和关系，暗地里设计季家一步步垮台。
贷款有限，还款时间却缩短，季家后来才不得不变卖一些资产，来周转资金。
据当时乔博传来的一些资料显示，当年季家急需用钱的时候卖掉的那些资产，都是顾老爷子找人用低于市场价压价收购的，其中有一部分现在还在顾家的产业里。
这也是顾寒琛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顾老爷子的原因。
只是他的动作更大，涉及的资产更多，更雷厉风行罢了。
他还听说这四年里，季心泽的父亲后来生病倒下后，季心泽为了给父亲治病，让父亲安心治疗，还给人下跪，求过人。
想到这些顾寒琛心疼得难以承受。
季心泽这个傻子，根本不合适复杂的人际关系，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好好的保护起来，倔强强行的行为，只会让他陷入泥潭。
顾寒琛一路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这几年乔博给他的那些有关季心泽的资料。
这些压在他心底的东西，顾寒琛一直一直没有忘记。
他们开着车从城里出发，很快上了高速，开了二个多小时后，季心泽便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顾寒琛也没有叫他，一路上专注的开车，直到到了林雪镇的时候，才轻轻把人叫醒。
“季哥？”顾寒琛停下车，伸手拍拍季心泽的手臂。
“嗯？”季心泽揉揉眼，迷迷糊糊道，“到了？我睡着了？”
大概是最近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中，季心泽发现自己竟然又在肖寒的面前睡着了。
似乎每次和肖寒出来，他都本能的会放松状态，自然而然的进入睡眠之中，这种情况很怪。
他是一个精神很敏感的人，在陌生人面前入睡这种事很少发生的。
季心泽有点疑惑，感觉这种情况有点怪怪的。
顾寒琛见他醒来，忙走到那边开了门，把他接了下来。
季心泽看了眼眼前的林雪镇度假村的大门，觉得还是很气派的。
这大门进去就是山林和自然风光，沿着小道一直走，就能看到一座小古堡。
那古堡很有当地的特色，又带着现代感，内部即有镇上的集市，也有现代的娱乐设施和酒吧，游乐场，看着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这个地方真的不错。”季心泽眼前不由一亮。
“季哥说好，那肯定是好的。”顾寒琛笑着说道。
“油腔滑调。”季心泽顺嘴轻责了一声，话说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说的是肖寒，一下子有点尴尬。
好在肖寒一点儿也没生气，被训了还乐呵呵的像得了便宜似的笑着。
那笑容让季心泽有那么一瞬间又产生了某种错觉。
眼前的肖寒和当年的顾寒琛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