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那明明是蚊子咬的!”沈容继续嚷嚷。
宋依依一边挂着眼泪一边骂:“好恶毒的女人,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下得去手!”
她宋依依善良得连继子都不忍心伤害呢!
乔淑棠一脸严肃,问时吉:“告诉我,你妈妈有掐过你吗?”
时吉冒出冷汗,紧张到说不出话。
他每天都跟妈妈住在一起,如果现在实话实说,那回过头又得挨骂。
安婧看他僵硬着又想点头又想摇头的样子,心里实在难受,于是走过去,蹲在他身旁:“小吉,没关系,你可以不用说出来,那你悄悄告诉婶婶好吗?婶婶会帮你保管秘密。”
沈容真怕她问出什么,只好不停在旁边闹。
时吉最终还是摇头。
如果告诉婶婶,那婶婶也会被妈妈骂的。
察觉到他害怕,安婧的心一下子软了。
感觉时吉和幼年的时景亦一样,都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格。
安婧再问:“那你腰上和大腿上的红印,真是蚊子咬的吗?”
时吉点头。
安婧的眼眶瞬间红润。
傻孩子,冬天哪里来的蚊子。
乔淑棠也听出了问题,意味深长地盯着沈容。
而沈容显然放松下来:“看吧乔夫人,我没骗你,真的是蚊子咬的。”
这边安婧伸出一条胳膊,掀开袖子:“那这样好不好,蚊子咬你的是什么形状?我看看跟我身上的那个像不像……是米字?还是一个三角形?”
时吉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
时吉想了想:“是月牙。”
“月牙?”安婧用大拇指的指甲,在自己手背上摁了一下,“是这个月牙吗?”
时吉抿抿唇:“还要再深一点。”
“再深一点?可婶婶没有指甲了呀,而且再深一点的话,婶婶的手会疼。”
这会儿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果然是被掐的!
安婧站起来面向沈容:“这个季节的蚊子好大啊,你说对吧?沈女士。”
沈容瞬间傻眼。
安婧到底给时吉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三言两语就让他招认了??
沈容:“你这是在故意挑拨!你一定在妒恨我们占了小亦的别墅!”
安婧:……可拉倒吧。
还没等别人说话,一旁捂着脸的宋依依立刻站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什么?你还占了小亦的别墅?!真是臭不要脸!我就应该把你那张嘴撕烂!”
骂完,宋依依心里暗爽。
时景亦听到一定感动坏了吧?
啊,她真是一个体贴的后妈。
乔淑棠在旁边眉心都要拧成川字了。
真是一个比一个闹心。
她迅速抓起沈容的手,看了一眼。
“指甲太长,给她全部剪了。”
管家得到指令,吩咐保安把沈容摁在桌上。
随后,女佣拿来一把锋利的指甲刀:“沈小姐你别动,我要是不小心手一抖,可能就会剪到你的肉了。”
客厅里传来咔咔咔的剪指甲声。
沈容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喊:“真的不是我啊!我怎么会掐我儿子!你们不要听她胡说!”
分明没有痛感,却叫得像只猪。
这会儿时景亦有些心慌。
他小时候最怕女人的指甲,没想到现在,听到剪指甲的声音还是会头皮发麻。
正想着,突然,手背上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
时景亦扭头一看,只见妈妈不知何时已经凑到身旁,正在轻挠他的手背。
不疼。
后方。
时吉看见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分明是妈妈在被人欺负,可他半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
或者说,心疼过,但没有被得到珍惜。
他越看越呆滞,身上的痛感也就越加明显。
直到眼前多出一个背影,切断了他的视线。
是时景亦。
沈容被迫剪完指甲,十根指尖露出微微发红的软肉,一碰特别疼。
乔淑棠不会再让她接近时吉。
但是为了方便控制,防止对方出去造谣,还是给她在庄园农场安排了住处——一间没网没水没电的小屋。
那间小屋以前用来喂猪,但现在猪崽们长大了,下了一窝又一窝,便给它们换了一个更豪华的猪圈。
沈容一听,还有点侥幸。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很快,时家就会换一片天。
她手上,可是随时握着王牌的。
安排完一切,最后乔淑棠看了眼安婧。
这次要不是安婧观察细微,她甚至不知道时吉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