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们来吧!”架子三米来高,人站上去刚好能摸到天花板,胡冶利索地爬上架子,顺便将段暮铃也拽上去,两人各自牵起一头,好让陈东先将中间固定好。
等横幅挂好,段暮铃后撤一步,一字一字读出上头的话,“破除封建糟粕,倡导健康婚姻。”
“……”他缓缓睁大双眼,语气中满是诧异,“这是什么东西?”
下头有人回答,“哦,这是我们此次剧目的主旨思想,让大家摒弃恶习旧俗,形成一个良好健康的婚姻观念。”
段暮铃:“……”
你们怎么不把老封建给摒弃了呢?在老封建的眼皮子底下搞新时代运动,这事儿老封建知道吗?
就这条横幅一挂上去,头一个被拉出来批判的就该是老封建,搞什么强制恋爱这一套,多少有点落后迂腐。
“学长,马上四点五十,该进行下一场排练了,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好,准备开始吧。”陈东点点头,从架子上一跃而下,就是这一下使得架子轻微晃动,用于临时捆绑的塑料绳突然崩开,整个架子朝一侧倾斜,女生们尖叫着跑开,胡冶跟段暮铃却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头朝下掉了下去。
“哗啦!”
空心钢管落地的清脆响声中夹杂着两声闷哼,两个人居然摔了个脸着地。
众人先是一阵惊慌,七手八脚将他们从一堆钢管中拖出来,段暮铃一脸懵逼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心里一阵发凉。
完了,他又要做三个月无牙仔了,他会受尽嘲笑,甚至程叙会做那第一个嘲笑他的人。
他抬眼朝对面看去,胡冶也瘫坐在地上,一手扶地一手捂嘴,扎眼的血正源源不断从指缝中冒出来。
段暮铃一惊,他颤颤巍巍松开捂住嘴巴的双手,然后低头看了眼,掌心中干干净净,半点灰尘都没有。
他摸了摸鼻子,动了动下巴,上下牙齿合在一起咬了咬。
鼻子没塌,下巴没掉,牙也不疼,甚至没什么异样感觉。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声巨大响动,外面等待排练的人纷纷跑进来,瞧见胡冶满脸是血的样子皆是吓了一跳。
“快送医院啊!愣着干嘛呢!”
“哦哦对!快!快送医院!”
嘈杂混乱中,有人将段暮铃从地上扶了起来,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段暮铃偏头看去,居然是周嘉琪。
“我没事。”他还在懵逼中,只能随着周嘉琪往外走。
直到坐上医院检查台上,段暮铃才回过神。
“张嘴,啊——”医生取了个压舌板,探进段暮铃*腔中来回拨弄检查。
段暮铃配合地发出“啊”的长音,仰着脑袋,眼睛被屋顶灯照得微微眯起。
“没事。”医生将压舌板一丢,拽了拽医用手套,发出“啪啪”两声,“你确定你也是脸朝下着地的?身上有没有疼的地方?”
“嗯。”段暮铃点点头,伸手在自己整张脸上比划了一下,“就是直接摔在了地上,身上检查过了,没有伤。”
医生皱眉,也是不解,“那就奇了怪了,另外一个小同学摔成什么样你也看见了,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确定是三米高的架子吗?”
“嗯。”
“奇怪,奇怪……”医生边摇头边往外走,关门前叮嘱道:“小同学,你先不要走,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我去看看那个小同学。”
段暮铃乖乖点头,“好,谢谢医生。”
等医生离开,段暮铃缓缓收回目光,双手撑在身侧的床板上,眼睛盯着洁白的墙壁出神。
三米高的架子,脸朝下摔下来,却什么事都没有,而跟他以一样姿势摔下来的胡冶却摔了个鼻青脸肿,断了两颗门牙。
如果非要有一个解释的话,段暮铃只能想到一种。
他是纪晓岚,他有铁齿铜牙。
而这个论断也很容易推翻——他的牙在高三那年就摔断过一次。
今天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篮球课那天,他被人撞飞出去,结果却半点伤都没有。
“吱呀——”
观察室细长的磨砂玻璃门被推开,段暮铃闻声望去,一脸阴沉的程叙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随着程叙的脚步移至自己跟前,继而抬头看去,“你怎么来了。”
程叙俯身,使劲捏起他两腮的肉,直至露出上下两片牙龈。
段暮铃*齿不清道:“我没事。”
程叙掀起眼皮同他对视,眸底一片冰冷。
“打电话怎么不接?”
“嗯?”段暮铃眨着无辜的眼睛,“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当时在忙,没看手机。”
程叙又将目光放回段暮铃的牙上,从最后一颗大牙开始,仔仔细细将所有牙都检查过一遍后,他直起腰来,上前一步,挤进段暮铃双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