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格尔说“有”,似乎也能被相信。
嘉虹选了一块大的给了雄父,又挑了第二大的给弟弟小长戟。
饼干已经不脆了,香气也几乎消耗殆尽。口感吃上去像潮湿的海绵。嘉虹不会轻易吞咽下着难得的食物,刚刚受伤的他很需要食物补充力量。小长戟两下吃完了自己那份,目光精准看向了温格尔。
温格尔又把自己那份饼干分成两份,给了两个孩子。
他滴水未进,声音沙哑低迷,“吃吧。”
进门许久,卓旧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把两个孩子手里的饼干拿走,他把这两片不足拇指大的饼干递给温格尔。身为雌虫,他没有质问温格尔的行为,反而叱责束巨,“你是在做什么?”
束巨没有回答,他黑着脸,看着两个幼崽吃掉了温格尔仅存的口粮。他骂骂咧咧:“吃吃吃,噎死算了。”
卓旧的话只是找一个发泄口。雄虫从火灾开始的那天算起,四天暴瘦十五斤,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出汗。他两颊原本的婴儿肥快速消退下去,束巨为他梳头时,从温格尔的头发中寻到了一簇白发。
他因此越发暴躁。
看着雄虫把食物给了两个孩子,这种无名怒火更是燃烧到了极点。
温格尔则是静静地垂下头,他说道:“我不饿。”
作者有话要说:
温温又生病了(趴)
——*——
《普罗if线》(五)
罗耶奈本以为自己可以发展一段恋情。
可他万万没想到,普罗是个不怎么会语言耍帅的雌虫。两个人的对话一般从罗耶奈开始,又在罗耶奈这里结束。
这让罗耶奈很不满意。他第一次想谈恋爱,又没经验。哥哥和家里人更不可能告诉他任何秘诀。罗耶奈仔细想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热情了?可他不给普罗发消息,这个雌虫就是日常的“早安”“午安”“晚安”,整得和日行打卡一样,罗耶奈看着都气笑了。
“我是打卡机器吗?我是要谈恋爱!”罗耶奈坐在沙发上,“雌虫真难懂。”
难懂的雌虫普罗一边盯着自己的通讯器,一边笨拙地在网上搜索“如何给雄虫回消息”。身边是各种草稿纸,上面写满了各类回复模板和删删减减的字句斟酌。
他的生活终于有了些许实质感。
温格尔的雄父,大名鼎鼎的蝶族明珠温莱还活着。他的小太阳也活着,甚至是那个罪该万死的雌虫克斯也还活着。
不仅仅是弥补和小太阳之间的遗憾,普罗更希望自己的重生能让很多事情发生变化。
让他自己离开戴遗苏亚山监狱,等待多年后,温格尔阁下再一次因为悲剧进入监狱?普罗的良心第一个造反。
还不等他思考如何避免日后的悲剧。
罗耶奈向他发起了一个邀请。
“普罗,我想见你。”
这个直球直接把普罗打懵了。
惊喜还在后头。
“一周后,阿弗莱希德家举办的夏日舞会,我想邀请你做我的社交舞伴。”
“我第一次进入成年雄虫社交圈。”
“你会来吗?”
第176章
束巨的火气在这句“我不饿”之后彻底蹿高。
他宽阔的肩膀紧崩,下巴笔直,嘴唇被咬成一条直线,又黑又厚的眉毛压下来,像是要吃人。“艹。那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吧。”要搁在外面,束巨有一万种方法让雄虫吃个饱,到时候温格尔不想吃也得吃。
可在监狱里任由雌虫们怎么吹枕头风,对温格尔来说都不及孩子可怜巴巴的一个眼神。
卓旧也好,束巨也好,沙曼云、阿莱席德亚。他们四个人习惯了饥饿和自然带来的死亡,每一个人身上都只有两罐500ml救急用的盐水。谁都尝试过劝说雄虫把食物留给自己,而不是留给孩子。他们从道理来说,从情义上来说,甚至渴求用自己一个冬天的相伴,来让雄虫明白他自己的性命是多么重要。
温格尔是不会听的。
每当这些雌虫这么说,他便会问一句,“你们瞒着我什么?”
他们说,“雌虫没有那么脆弱,温格尔你是雄虫,你稍微吃一点吧。不要只喝盐水了,你会死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点东西多少吃一点把,你可以每天只吃一点,胃会慢慢缩减下去……我们可以支撑到下一批物资。”
“你们瞒着我什么?”
他们说,“不进食,就像是机器没有能源供应……先分解糖,再分解脂肪,最后是蛋白质……你不吃食物,你就会吃自己……什么是吃自己?你现在这样子就是吃自己。割掉了你两颊的肉,放在胃里用酸水慢慢腐蚀……接着便是你的脏器,胃、肺、脾、心脏……当人们为你收拾尸体的时候,他们只能找到一个空空的骨架,一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