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席德亚,这很重要。”温格尔竭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搞清楚。“我现在很冷静,你可以慢慢说。”
在等待孩子的这段空闲中,他有的是时间。
阿莱席德亚张着嘴,脸色变得铁青。
他感觉自己就是被抛在岸上的鱼。他又上前了一步。这个距离终于让他能够闻到雄虫身上那股自然的体香。作为一个雏子,阿莱席德亚不明白这股味道的由来,他内心因为得不到这股味道的源头,无限的暴躁起来。
阿莱席德亚第一次咬住自己的指甲,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口腔的吮吸欲望。
那个关于雄虫、精神触角和繁衍能力的可怕猜想,幻变成一种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来了。”
承认吗?
承认吗?阿莱席德亚!
见鬼!真的承认了,那我之前做的算是什么?阿莱席德亚在心中无声地咆哮着,他目光落在了虫蛋的身上,咬着牙,阿莱席德亚忍住砸碎那个虫蛋的欲望。
他向温格尔保证,“如果你是因为睡觉感觉到焦虑。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
“你不要总是岔开话题。”温格尔纠正道:“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撕了我的照片。”
阿莱席德亚充耳不闻,他说道:“关于卡利的一些秘密,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管他呢,编造一堆假话先说给雄虫听好了。
让我先吃顿饱饭吧。
阿莱席德亚露出笑容,他如此努力地压抑自己。只是为了不让雄虫看穿他腹腔中渴求地到底是什么。
他才不要输掉一切!
在一场牌局中,嚷嚷着再来一局的人,永远都是输家。
他们倾家荡产,卖妻卖子,拿出的东西是自己的血肉,是自己的骨头。
庄家都明白,在这个时候,一网打尽的都是好东西。
温格尔怎么会拒绝。
他是无法拒绝阿莱席德亚的筹码。
“阿莱席德亚,你突然变得很奇怪。”温格尔心中,阿莱席德亚不是束巨那种痴迷肉谷欠的人。
他相信这个雌虫另有所求,“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
饥饿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
他是一种刑罚,一种虐待,一种对生理和心理的双重□□。
在离开祖国后,阿莱席德亚才知道,对于寄生体而言,饥饿是一种常态。他们为了追求饱腹感,为了满足那种从内到外的充盈感,无奇不用。
特别是:当一个人长期忍受着饥饿时,就不能用正常的社会逻辑去揣测他。
“卡利,所以这就是你们吃掉雄虫的原因嘛?”
“你可以这么理解。”卡利其中一个分(身)说道:“不过对于你们这种只有部分基因的雌虫来说,不需要像我们那么极端。”
“什么意思?”
“鱼水之欢,或秀色可餐。”
阿莱席德亚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看来有人这么做过。”他说道:“万一怀孕了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卡利分(身)说道:“不过那都不是寄生体。对于我们这一类寄生体来说,真正的繁衍只有切片,我们也不存在这种问题。”
“世界真是奇妙啊。”
卡利分(身)哈哈大笑,嘲讽道:“那不应该永远地感谢赛诺斯大帝吗?”
他们说的赛诺斯,是最初的寄生体。虽然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生物到底存在与否。但所有寄生体都清楚,他们是这位“赛诺斯”切片后繁衍出来的。
寄生体中奇怪的基因,让他们都渴望成为一位全新的“赛诺斯”。
阿莱席德亚对“赛诺斯”没有兴趣。
他只在乎自己。
所以,当面对雄虫的时候,他只会暗戳戳后悔,自己没有深入去理解“鱼水之欢”“秀色可餐”八个字分别代表了什么意思。
一切都靠着本能去行动了。
“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站在他面前的雄虫问出这个问题后,陷入了一种沉默。
昏暗的走廊灯下,雄虫的发丝连一丝高光都没有。他的眼睛看向阿莱席德亚,那点微弱又坚韧的光伴随蝶族特色的瞳孔流动。
噗通——噗通。
阿莱席德亚俯下腰,他让自己的姿态放得稍微第一点,雄虫和雌虫第一次处于平视的状态。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温格尔也是忽然意识到阿莱席德亚也有一双蝶族特征的双瞳。
他都快忘记了。
阿莱席德亚是圣歌女神裙绡蝶。
“精神触角。”
“虫蛋?”
两边同时开口,又同时止步。
接着,阿莱席德亚把双手放在温格尔的膝盖上,他蹲下来。越是靠近雄虫,那股从所谓“灵魂”中散发出的味道,就越促使他两眼冒金星。这让阿莱席德亚自己相信着,再晚一点,做出什么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