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口无言,“我...我,”
“你想想,谁碰到鬼不害怕呢,更何况还是要和你那啥的...色鬼。”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
纪柏川冷哼一声,“跟真的似的。”
她不服道,“就是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他慢悠悠抽了口烟道,“行了,知道了,回去吧。”
看样,气还没消。
“不行,我不回去。”她搂着他的腰晃了晃。
“你不回去在这干什么,这样抱一晚上?”他的声音始终是冷的,梁沫也是害怕的,可是理智告诉她,害怕也不能退缩,不然拖下去准玩完。
“抱一晚上也不错啊,你胸口挺暖和的,这样睡也不冷。”
他冷笑。
“你什么变的,站着也能睡着?”
她笑着看他,眼睛一眨不眨,“我是蛇。” 她伸手摸了摸他右手臂上的蛇纹身,“一条通往你心里的蛇。”
纪柏川神色如常看她,喉结微微滚动,不说话。
“让我帮你处理一下额头好吗?”她轻声问。
夜很静,房间里也没开灯,两人在月光下依偎,梁沫心里竟浮起一丝“想陪你到天荒地老”的柔软。
她找到医药箱,打开灯,坐在床边,依次拿出棉签,生理盐水,碘伏,纱布、胶带。
梁沫睫毛闪了闪,盯着那片红肿,神情认真专注。她先用棉签沾点生理盐水擦拭了下那块皮肤,又弄了点碘伏,一点点捻着。轻到几乎看不到触碰。
纪柏川面无表情看着,冷不丁问,“你挠痒呢。”
她抿了抿唇,“不是,怕你疼。”
他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梁沫的手劲依然没变,甚至比刚刚还要轻。其实不怪她这样,纪柏川的呼吸一直有意无意打在她胸口,她被吹的痒痒的,手也跟着抖。
只能控制好力道,怕一不小心戳到他。
谁知下一秒,他蓦地抢过她手里的东西,说了句,“我自己来。”
他走到镜子前,躬身胡乱擦了起来,那力道,像在搓泥。
梁沫皱了皱眉,这人是有自虐倾向吧??
不疼吗?!
两三下涂抹完,他把棉签一扔。转身,解身前纽扣。一边看着她道,“我要睡了,你还不走?”
她泄气般低了低头,往常他从来没赶过她,这还是见他第一次那么坚决。
梁沫无措咬着唇,点点头。
心想这一走,下一次再见面又不知何年何月,可能又要回到原点。
可是能怎么办,她在他那里已经得到很多了,不管两人能走到哪,都没什么可遗憾的。
也或许是没资格考虑那份遗憾。
“我就是想说,谢谢你的花和裙子,然后...我很喜欢。”
话音一落,她完全没给纪柏川反应的时间,飞也似的走了出去。
“嘭”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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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戏份很快告一段落,临走那天,所有演员们,都来一一和纪柏川拥抱寒暄,纪柏川笑着和他们交流,夸奖他们演技之进步,态度之努力。
不管是真情实感还是单纯的友好鼓励。
都显出了作为导演的风度和气度。
梁沫蹲在一旁石凳上看着,眼睛有些泛酸,老想眨眼。
周以时不知何时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问,“怎么不过去?”
她抿了抿唇,“不了,没什么意义啊,既使听他这一顿夸又怎样,不都是客套。”
“那不一样,得到导演的认可,是每个演员一直以来的期望,你敢说你这几个月的努力不是为了让他看到你的进步,对你演技上的认可?”
“是啊,我是啊,可是你听听,他夸人的话都不带变的,听着就不真。”
“谁说的,他说的那些话虽然都是夸的,可我挺认同的,那些演员的确有那方面的优点。你以为纪柏川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还屑于做这些表面功夫?”
梁沫回头看他,有些疑惑,“你怎么那么替他说话,你喜欢他?”
他直截了当点头,“对啊,他所有电影我都去电影院看过,我以前还追过他线下呢。”
梁沫噗嗤一声笑了,觉得不可思议,“真的假的啊?”
“真的,他一直算是我偶像来着。”
原来这还是个谜弟啊,怪不得一副要跟她干架的模样。
不过回头想想,当着粉丝面这样说他偶像,怪不得他要急眼。
她赶紧找补道,“纪柏川的电影我也很喜欢,你眼光真不错。”她给他竖个大拇指,这小子得意的要飞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