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抽着烟,看着窗外人流。约莫二十分钟后,刘允一身职业装踏着高跟鞋从法院门口出来。
纪柏川完全等不了她一步步走过来,直接开车门,想要走过去,又停下脚,回了车里。
刘允也紧跟着开了副驾的门,跨进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
他向窗外瞥了眼,说,“随便。”
“那我就先说好消息。”
她顿了顿,“你,不用自首了。”
纪柏川倏地扭头看她,她脸上含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为什么。”他问。
“我问的结果是,可以申请翻案。”
烟将他的双眼熏地有点发红,他颤抖着声音说,“真的?”
“但是。”她又说。
纪柏川心里一滞,往往这句话,都会伴随着不好的结果。
“你说。”
“只是初步接受这些证据,可以申请重审,可是,谁也不知道往后的时间里,会在哪个关卡出问题。”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张文宜那边是有人的,她会专门盯着这个案子,想要从中作梗,非常容易。如果你还是准备老老实实坐以待毙的话,这些年的所有努力,可就功亏一篑了。”
话音落下,他反而对着空气嗤了声,又长长嘘出一口气,轻声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刘允唇角轻勾,怡然笑笑,“这话该由我来问才对,纪导,您预备怎么做。”
天色已黑,回酒店的路上,纪柏川手里的烟没停过,一根接一根。
饶是身旁的刘允开始捂着口鼻,他才反应过来,掐灭了烟蒂。
她问他,“纪导烟瘾挺重的。”
他的唇敷衍般微微动了下,没说什么。
良久,却又像想起了什么,出声问,“我真的不太理解。”
“什么。”她问。
“你是京市有名的律师,不论是家世地位,都无可指摘,真没必要委屈自己当筹码。”
她笑笑,“我可没觉得委屈。”
“你大概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非常自信,就算是各种威逼利诱别人跟我在一起,我也不觉得别人是占了便宜的。”
“因为在我看来,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满足呢。”
“而且,这个男人该有多优秀,才让我甘愿利用百般心机都要得到他。”
“那我更不会吃亏了。”
纪柏川收回眼神,将烟蒂掐灭,扔进烟灰盒,闭上了嘴,一个油门踩到刘允家门口。
刘允下车后,没有立刻转身,而是走到纪柏川身前的车窗前站着,笑眯眯看他。
他的手指勾着烟筒,斜眼看她,平静问了句,“怎么了。”
她笑了笑,伸手扶着门窗,“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决定。”
他将眼神瞥去一边,过了一会,才微微侧头道,“给我点时间。”
她又凑近了些,一双眼睛满含期待,“多久,我可不想等太久。”
恍然间,他突然想起那天的电影院,他也是以这种语气质问她。
那时的她,是否亦如此刻的他一般,久久不愿说出这个答案。
“一周吧。”他说。
嘴角的弧度绽的更开,“好,我等你。”
纪柏川回到酒店,将钥匙往桌上一撂,迅速去冲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洗刷着他身上的尘埃和降到冰点的体温。
心底里的凉才稍稍缓和了些。
他洗完澡,披上浴巾,照例走去窗边抽烟。
另一只手转着手机,iphone 屏幕时亮时灭。
他的手机壁纸,是那天她穿着睡衣睡着后给她拍的侧脸。
他特别喜欢这张照片里的她,和他心中的梁沫完美契合。
可爱,柔软,又安静。
这时,想偷窥那个人的冲动又涌了出来,强烈到控制了他内心所有的意志。
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能了,也不该了。
他最终抑制住了自己,没有点开。去换了身运动衣,出去跑步。
一阵大汗淋漓后,身体的肌肉都放松了,心情也顺畅了很多。
他习惯性的往沙发上一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划开手机屏幕,打开微博。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他已经点进了微博热搜,并且看到热一高高挂着梁沫的大名。
#梁沫晒激吻妆#
然而当他点进去,看到的却是一张她的自拍图。
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可她的唇上却像糊了什么东西似的,口红都花了。
手指刚好又翻到一个营销号发的微博:“梁沫和姚起不但一前一后发了微博,还有网友说姚起的照片背景就是梁沫的家。真的假的?这是完全不避讳了呀,和官宣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