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鹰隼一样的眼神盯着她,冷言冷语,“你活腻了?”
她瞬间变脸,揉了揉被他捏到酸胀的脸颊说,“开个玩笑而已,使那么大力,疼死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抽烟,不理她。
她不敢再造次了,直接摊牌,“好了,不玩了,我直接跟你说吧,那是我弟弟。”
他皱着眉回头,似在疑惑。
她点头,“亲弟弟,如假包换。”
他彻底转过身来,“你不早说。”
想到了刚刚那一对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笑的起劲,纪柏川却不打招呼凑过来,嗖地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笑和面部表情。
两人难舍难分了一会,他搂着她在怀里,摸着她的一边脸颊道,“晚上让他来家里住吧,正好房间多。”
她摇头,“他住宿舍,这一会还得回去呢。”
他问,“在哪上学呢?”
她微微吐了吐舌,“北电。”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过我啊。”
“大几了?”
“大一,去年刚考进来,专业课第三哦。”
他轻笑笑,“呦,这么厉害。”
又问,“有在接触的公司吗?”
“没有,接触的他都看不上,这家伙,心比天高。”
他的手摸着她的下巴窝,一边说,“你们俩做个伴怎么样,姐弟俩勇闯娱乐圈,听上去是个好的营销点。”
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坐起身,“你不会是想把他也签过来吧?”
他抬眼,“不好吗?”
她摇头,“不好,当然不好,我们俩都进燃川,这像什么话,搞裙带啊?”
“你别激动,我签人不会只看关系,也不会一拍脑袋就做决定,总会面试看看。”
“就像我签你,也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而是,我看到了你的价值,我觉得你值得捧,最近这些日子就是最好的见证,不是吗?”
不知怎的,梁沫就这么被说动了,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算是默许。
末了,他又不甘心似的说,“那周末让他来家里一趟吧。”
她反驳,“来干嘛,是你有时间还是我有时间,难道让他在空房间里发呆啊。”
他只能悻悻闭了嘴,“行,那改天吧。”
回去之后,纪柏川狠狠发泄了一番,像是要把他今天受到的气都报复回来。
梁沫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整个大脑昏沉沉的,几乎眩晕,可又会被他弄醒。
翻来覆去了好几次,最终不知何时真的睡了过去,再醒来,已是天亮。
她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枕头,没人。又闭眼寐了一会后,彻底清醒后她睁眼,坐起身。
今天有杂志拍摄,梁沫顺手勾了勾一旁的日历,画圈的都代表当天有工作,看当月的工作天数,然后逐步对比一下自己的进步。
梁沫先去洗漱,而后回到屋里找她经常戴的耳刺。她会在工作前戴几个小时,因为她的耳洞很麻烦,一天不戴耳刺就会很难穿。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打开抽屉的时候,突然眉眼一凛。
梁沫有点奇怪,这个抽屉她前两天才打开过,根本没看到有书的痕迹。可今天却平白多出来一本书。
蓝色封面纸张,很熟悉。
她拿出来看了眼,是狄更斯的那本《雾都孤儿》,很有名。她虽然没看过,但是听说过,只知道主人公是一名孤儿,身世很可怜。
她突然就联想到纪柏川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的那些经历。
她的心突然像发酵了似的,又酸又胀。
是想家了吗?
可是他没有自己的家啊,他的家只有他自己。
他说过他以后不会结婚生子,所以他也许这一辈子都会这样孤独着度过。
如果可以,她是说如果。
她真的想永远守在他身边,哪怕只带给他一丝丝家的感觉,能让他体会到昔日不曾体会过的温暖。
可下一秒,她又开始怅然若失,这似乎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他们不可能结婚,不可能有孩子,他们甚至连情侣都不是。
她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不计未来,多给他一个拥抱。
梁沫忽的想起来家里的棒棒糖罐,她很喜欢吃棒棒糖,所以经常一大罐一大罐的买,有很多空瓶子她已经扔了,她隐约记得家里应该还剩下一个。
她没等,风风火火回到家,找到了那个空罐子,又立刻坐车折回来。
这样折腾一番,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梁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抓紧时间,拿过一旁的便签纸,斟酌了下词,幻想着他小时候的样子,在纸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