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墨顿住了脚步,他回眸与时临卿对视。
“但也能辩是非,明事理。”
在对方的苍凉淡漠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几分缅怀与想念。
但不过一瞬,时临卿的神色就变得寻常。
“况且...还是小妖怪亲自邀我出山...”
孔墨知道他在提醒自己,他的命是这场交易的筹码。
看着一头雾水的童博檀,他并没有解释什么。
孔墨眉眼半阖,拱手一礼,“前辈且再休息一日,晚辈明日再登门拜访。”
时临卿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后,他才揣着文元,抬步往沙发走去。
“他们今天过来...”
“为了试探。”
时临卿仰靠在文元身上躺下,把他当软枕用。
他语气平常的说道,“试探我能否被他们所用。”
“他们想利用您?”
谁给他们的胆子?
时临卿单腿支起,细嫩白皙的小腿从宽松的衣袍里伸出。
随意的躺姿透着慵懒的性感。
他捻起一个鸡翅,慢慢悠悠的啃了起来,“不是利用...他们怎会...请我出山?”
本想用他保天下太平,但又怕他祸乱人间,所以他才故意透底,让他们知晓自己的能耐。
告诉他们,自己不是能被拿捏的。
更何况,他出山是小妖怪请的,可不是他自己想的。
时临卿想起孔墨到天之山请他场景,不自觉的眉尾一挑,“小妖怪是挺聪明,但...”
他是当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第8章 已故之人
文元趴的乖巧,听完时临卿的事迹后,它心里越发敬重。
“前辈当真以一敌百,杀了这么多魔族?”
他们这些小辈虽没参加云谷之战,但也知道当年战役的残酷。
为了妖族的生存与发展,不论神妖凶兽,只要是成年的都摒弃前嫌,义不容辞的参加了那次恶战。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场战役会如此艰难。
更没想到的是,当时的魔族已经发展到那个地步。
随着战役的结束,先辈不是陨落辞世,就是负伤沉睡。
他们剩下的小辈也不得不为了自保,隐于乱世。
妖族对于魔族,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时临卿指尖轻弹一下文元的翅膀。
“我可没有利害到能以一敌百。”
“那...”
“自是一场恶战。”
魔王、魔神可不是普通的魔族,他们的本事自然不低。
只不过当时的他,杀红了眼,一门心思,想将魔族灭门。
现在想来...
那可真不像他。
没有开化之前,他可是最怕累怕疼的。
倒是为了那人...
时临卿单手放于膝盖,他迷茫的看着电视屏幕。
若是他还在,定不会让自己受这种苦累。
他就是走上几步,那人都会心疼得不行。
“前辈...”
文元感受到他沮丧的心情,有心安慰两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碍,不过是思念一个已故之人罢了。”
一个愿意为了苍生,甘愿放弃性命的傻子罢了。
时临卿丢掉鸡骨头,一个伸手把文元揣进怀中紧抱着。
不想他了,再怎么想人都回不来了。
还是睡觉的好,睡着的时候都不曾梦见过他,倒是这会儿醒了,老是想到他。
抛开一切杂念的时临卿,不多时就睡着了。
他怀里的文元,同样没心没肺的睡得香甜。
洁白的月光自窗外倾洒进来,如同一层白霜覆盖在地上。
午夜时分,一道黑影划过苍穹,悄无声息的潜入城市之中。
冬日的夜晚,总是寒冷无比。
寒风卷入万家千户,只一夜的时间,街头便出现不少嘴戴口罩,掩唇咳嗽的人。
仿佛整个城市的人,都是同一时刻病了。
对于人族这次集体性的病状,妖族却不觉得什么。
人族本就弱小,感冒发烧本就是常事。
可当孔墨拎着一袋东西,如约来到公寓。
刚刚睡醒的时临卿,朦朦胧胧的看了窗外一眼,悠悠的说道,“你们还没把跂踵捉回来?”
“跂踵?”
孔墨和局子里的人,从不曾想过是那个会引起瘟疫的跂踵。
他们都以为人族的感冒,只以为是天气的关系,根本没往妖族的身上去想。
“怕是昨晚来的,碰巧天冷了下来。”
时临卿慢慢的打了哈欠,“跂踵早在千年之前就被除的差不多了,你们没见过,倒也正常。”
这鸟一出来就会有人得瘟疫,本就是个祸害。
连他都没想到,跂踵还没绝种。
时临卿晃晃悠悠的起身,随手一扯腰带,松松垮垮的衣袍便散了下来。
孔墨没料想,时临卿会突然宽衣解带,惊得他立马回身,背对着他,羞恼的说道,“前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