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在这儿呢。”
宁夫人不得不走，翻到下一月，有几日空闲，说那时候再来看老太太。
闺女是常年不在家的，秦筝都习惯了，怕耽误她正事，连声催她走，宁夫人等老太太睡下才离开，宁言书送到门口，目光往对面瞥，这几日他没过去，说是陪着姥姥其实是盯着自己亲妈，宁夫人自然也知道，背着老太太这才说：“说什么我和你父亲都不会同意，你姥姥更不会点头，她要是真喜欢你就该为你多想想，这种情形你在中间夹着最难做，她这是只顾着自己！”
宁言书凉凉一哂。
那个女孩，就是太喜欢他，太在意他，才会跑了三年，病了三年，自己撑了三年，他还盼着她能多为自己想想，自私一些才好。可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一出来，就有狗刨门，这会儿又停了。
走道上很安静，车在楼下备着，宁言书喊了声：“妈。”
“那就耗着吧，我不着急。”
母子俩再一次谈崩，宁夫人甩袖走了。宁言书看着车离开才收回眼，开了对面的门。
门后，坐轮椅的小姑娘怀里捧着一只小狗，冲他咧嘴一笑。
他脱了鞋进去，两指一夹：“忒丑了笑的。”
念初哦了声，唇角垂下去，觉得自己给他惹麻烦了。
“妞儿。”宁言书揉揉脑袋，“陪我躺躺。”
他累得慌，心累。
两人拥在一起，宁言书低低地对她说：“姥姥醒的那天，一见我就哭了，能动以后，拉着我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
念初心里不是滋味，一下一下拍着他心口：“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他心里的难过淡了一些，想抱着她睡一觉。
第364章
睡觉前先洗澡是小宁爷的铁律，自个进去的，半道上里头多了个小姑娘，两人胡闹一番，出来安安静静躺了片刻。
半晌，蓦地在她耳边嘟囔：“我没洗澡……”
念初没反应过来。
“有味儿没有？”其实也挺介意，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姑娘。
从前没人为他做这个，不过说实话，想这么伺候他的姑娘能从什刹海排到故宫，只是他不让，没兴趣，连自己动手都嫌浪费时间，有那功夫不如多读书，医学院的考试可是能让人褪层皮，自从有了念初，他倒是时时想，加班加了整宿都有力气跟她胡闹，其实还有很多东西都没让她学，如今真上手了，这从小到大做什么都满分的男人就开始介意上了。
如果早知道，他绝对得给自己从上到下洗一遍，洗掉一层皮都不为过，喷点儿香水，点个蜡烛香薰什么的，弄点儿小姑娘喜欢的玩意，这才叫情趣。
可家里出这么多事，他想不到，她也就糙着来……
也是够糙的了……就这么随随便便在浴室里……
念初见他一脸纠结，嘻嘻笑，特淘气的样儿。
她不觉得他没洗澡会有味儿，跟这人认识多少年了，他比谁都爱干净，没事就消毒液一遍一遍往手上挤，家里洗衣服的消毒液也是大罐大罐买，他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味道，即使是刚才，她也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干净的男人。
念初心里莫名其妙有一种感动，偷偷往他肩上蹭眼泪花，说：“小宁哥，我只要你高兴，什么都成。”
小两口，突然解锁了某些东西，真是细细密密分不开了，宁言书一下一下拍着怀里乖巧的小孩，低低问：“你想见见她么？”
谁？
自然是对面的老太太。
念初不语，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决定，既不想叫他为难，也不想委屈自个。
但宁言书从她的沉默中懂了，点点头，说起别的：“我明儿回去上班，给老太太请了最好的护工，你俩的饭照旧是霍儿送，你俩打不着照面，甭担心，晚上我回来再来看你，成不？”
小丫头乖乖巧巧点点头。
修长的手指曲奇，给个脑瓜崩：“不许再跟五丫儿胡闹，我看丫是反了天了！！”
第365章 通往未来的路17
霍霍爷每天过来送饭，就跟外卖小哥一样，他说自个得弄身黄灿灿的制服穿穿才像样。念初伤口恢复得好，人也不像一开始那么虚，霍霍爷按照宁言书私下里的吩咐，每隔三五日往这丫头的午餐里多添一勺米饭，这么循序渐进，总算是瞧见点肉。
霍霍爷来念初这儿送了饭，再过去对面探望老太太，老太太不知对门住着谁，还以为华迁霍家的独苗是专程日日来看她这个老太婆的，就不肯让他来，怕耽误年轻人做事。
霍青也不好说明白，转头进了对面小姑娘那儿，坐在板凳上一手撸狗一手给小宁爷打电话，询问他的意思。
既然念初不想见， 那么就没必要告诉老太太，老太太觉着不妥，也就不要霍儿送了，干脆给护工多加点钱，连一日三餐都张罗起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