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说到小丫头的本职上了。她点点头,谈兴很浓:“都说现在是出版业的黄昏,许多作者去年签的合同今年被打回来,只拿两三千违约费,路边报停都少了很多,我小时候爱看的少女杂志一个接一个闭刊,明明我们国家人口那么多,购买率却比不上欧美小国。”
“是。”闫博同意,“有些媒体把责任推到智能手机头上,可说到底是社会太过浮躁,人们没了阅读的欲望。”
确实如此,欧美各国并不是没有手机,但地铁里公车上,甚至是老年人的菜篮子里都会放一本纸书,坐下来细细阅读。
“国外有许多很优秀的作品。”闫博打着方向盘,“我做的事正是将这些作品引进国内。”
他说的太过低调,他做的事弥补了国内某些空白,也让世界知道了这个古老国度的新潮和先进,念初提起自己拜读过其中一本,说:“真的很棒,翻译家的每个字都很到位。”
车内,闫博竟然有些腼腆地笑开:“真的么?那是我的荣幸。”
他听过许多赞美,拿过许多奖,却被一个小丫头夸得不好意思。
念初瞪大了眼,她已不是从前那个一惊一乍的她,脸上最多的表情是坚韧和沉默,昙花一现的淘气表情叫闫博惊艳,愉快地再次承认:“是我。”
南春碎碎念:
我真的以为今天是双十一,昨天等到半夜,麻蛋!
明天见~
第204章 故事的后续17
念初说出他的笔名:“元青公子就是您吗?我很崇拜您的!”
闫博抬抬手,细瞧脸上居然还有红晕:“不敢当不敢当。”
念初却不吝赞美:“我说的是真心话,您做的事真的很棒!”
虽然无论什么行业都离不开铜臭味,但念初觉得闫博坐在灯前披着元青公子马甲将一部外文小说翻译成中文的时候,是心无旁骛的。
这就与即使每个月码出十万字后台收入却才几百块的小透明作者一样,都是怀着一片赤诚,是真心喜欢自己正在坚持的事。
闫博笑说:“如今吃得起十块钱的盒饭,却也觉得没以前那么好吃了。”
“现在盒饭都二十了吧?”
闫博点头:“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久了。”
“仿佛昨天珊珊才刚出生,我在手术室外头抱着她笑得像个傻子,那一天我和丹麦某个著名作家的团队定下未来五年的合作,我觉得珊珊是老天带给我的福星。可惜她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大好,我又忙着工作,我太太……”
前方出了事故,小车撞倒骑自行车的大爷,交警正在协调,经过的车辆放缓了速度驶过,闫博很从容:“应该说是前太太了。”
念初:“……”
她一点没想到闫博的婚姻状况会是这样,他高大儒雅,气度不凡,身边有如安娜那样的追随者是很正常的事,念初一点都不担心他这样的人会放弃家庭做出什么错事,原来,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珊珊的妈妈是个很优秀的芭蕾舞艺术家,他们那个领域,活跃期不长,真正能出头的凤毛麟角,她吃了很多苦才爬到顶端,我一直为她感到骄傲。孩子对她来说是拖累,珊珊并不是我们计划之中的孩子,她长得很像妈妈,但我太太并不喜欢孩子,珊珊半岁的时候有一个可以去美国最高艺术殿堂的机会,她放弃了我和孩子。”
有些家庭是因为意外而破碎,有些则是自己的选择,念初很难理解珊珊妈妈的选择,想起珊宝委委屈屈地说爸爸不爱她,小心翼翼防备着安娜,就觉得心疼。
“之后她拿了绿卡,在美国定居,没有回来过。”车快到家附近,闫博说,“还是觉得要和念小姐说明一下情况,我虽然看着老,其实是单身人士。”
他在开玩笑,风趣极了,念初淡淡笑开:“珊珊很喜欢爸爸。”
“我平时忽略她很多,还是要再一次谢谢你,关于今天的事。珊珊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没有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念小姐请尽管开口。”
“您叫我念初吧。”念小姐念小姐的,怪不习惯。
闫博点头:“那你也改改。”
闫先生,她总是这样唤他。
闫博……念初嘴里含着这俩字,觉得不好,于是道:“我叫你闫大哥成不?”
闫博笑:“成。”
念初重振旗鼓:“我也要像你学习,一直坚持下去。”
这一天,从上午开始阴魂不散的挫败和不开心终在黑色辉腾抵达念初家时风停雨歇。对于闫博,念初还有很多好奇,据说元青公子精通多国语言,据说元青公子与许多著名大作家都是好朋友,据说元青公子还有其他马甲……
这样一位成功人士,他走过的路不是一直一帆风顺的,那么,念初想,我从小到大经历过许多许多不如人意的事,我一直就不是幸运儿,我的梦想自然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实现,这才是我应该走的正常轨迹,今天早上……是我失去了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