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书说好，只是迟迟未动。
他抱着身上巨大的香喷喷的娃娃说话：“我和小天约定好了，等陈曦出院了，他就会带着她去美国，再也不会回来。”
念初鼻子酸酸地嗯了声。
她理解的，从小到大的朋友，宁言书不能像对待齐园那样对他们，他在最后一刻松了手，但底线是陈曦永远消失在念初的生活里。
他叹了口气，这丫头，永远都懂事体贴，在大事上从来不闹小脾气，所以他觉得亏欠她更多。
“那天。”
那天，在吃完饺子后，魏天对他说：“小二，咱俩结拜吧，真心的，你没了兄弟以后我就是你亲兄弟。”
其实，他们俩是同一天的生日。
同年同月同日。
“明儿歇班。”他有了些睡意，看着怀中睁不开的丫头，“咱俩看电影切？”
念初挣扎着睁开眼：“可别，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宁言书思忖：“那带你去撸猫？”
小丫头笑开来，嗯了声，窝他怀里一秒入睡。
第167章
老虎乖乖趴在客厅地毯上，还不知主人要背着它去鲁猫！畅想着明儿又能得一根大骨棒，哈喇子流了一地，美不滋儿睡着了。
第二天，小宁爷穿戴整齐，候着他家小母猴，他膝头趴上一只大狗，呼噜呼噜要他挠痒痒，男人漫不经心给鲁鲁毛，其实眼睛全在对着镜子化妆的女孩身上。她又卷了头发，脸上扑了粉，哑光的绒毛被阳光一打，整个面盘如初生的婴孩般娇嫩，她微微张口，全神贯注地刷睫毛，那睫毛本来就纤长，被她又夹又刷，老远就能看见像一把小扇子，忽闪忽闪地。
宁言书拍拍老虎，老虎乖乖下去，他走到念初身边，问：“嘴这么张着是个什么意思？”
眼尾的小毛总是最难刷到，稍不注意就会碰到眼皮，到时候眼皮黑了一块，又要擦干净重新补妆，可麻烦了，所以念初没答，小心翼翼地呼吸，等满意了，把睫毛膏旋紧才跟他说：“美妆博主都说这样比较稳，刷出来的比较好看。”
“胡诌。”小宁爷笑骂，又瞧瞧女孩的唇，意有所指，“我不能吃太多唇膏，容易铅中毒。”
念初脑子快，听懂了，哼哼：“又没让你吃。”
宁言书俯下身端详，低喃：“可看着味道不错。”
说着亲上去，把唇膏都胡走了，等分开再看，小丫头的嘴唇不用其他点缀也红润，而男人则抽了张桌上的面巾纸，狠狠擦了擦自己嘴唇，擦下来一片红，无奈地摁了摁她脑袋。
念初咯咯笑，从背后抱着他，两人同手同脚往外走，老虎在后头甩着尾巴送别，哼哼着自己会乖乖看家，等他们回来。
电梯没去地库，而是从一楼出去，两人对着楼宇对讲机旁的玻璃门照镜子，上回小五和陆小勇穿情侣装出去玩，念初也偷偷上网买了一套，刚才搁床头，撒娇：小宁锅锅穿这个么，穿这个好看。
试问四九城里谁敢让小宁爷穿上韩国高中校服去搭地铁？
也就小母猴儿了。
可她也有理：“日本校服更好看，全是爆款，可我知道他讨厌小日本，所以选了棒子国，我多体贴啊！”
但事实证明，甭管爆不爆款，只要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玻璃门上印着两人的身影，念初一条百褶格纹超短裙，一弯腰就能看见里头的深色安全裤，一双黑长袜拉到膝盖，脚上一双白布鞋，上身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秀气地系了个和裙子同色的领结，她将长发一分为二，高高绑了两条辫子，卷卷的发尾垂下来搭在肩上，身后背了个粉色的卡通绒布包。
旁边，宁言书则简单很多，他惯穿的白衬衫，一条和裙子同色的校裤，皮带卡在腰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里，领口扣子解开两颗，深色领带没顶在喉头，而是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难得在出了实验室的地方也戴眼镜，金边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明明挺学究的，却又透出一股不羁。
念初一直知道，宁言书有很多面，他可以做严谨的学者，做书卷气十足的大夫，也可以是盘山车道一踩到底的小宁爷。
哪一面都是他，哪一面都很真。
她攥紧他的手，笑着说：“走吧。”
积水潭附近的地铁站总是很多人，生活将他们折磨得对什么都冷漠，可当这两人踏入这个空间时，所有人都齐齐看过来。
是艳羡的，是喜欢的。
这样朝气的两个人，如两颗星，照亮地下这一片黑暗。
念初叽叽喳喳说着话：“待会儿咱们也自拍，我知道一个软件特好用，小五上回跟我嘚瑟，我觉着小勇穿衣服没你好看，小宁哥你得给我长脸，我得让五丫儿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