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跟她说：“我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的时候，你在背乘法表，记得吗？”
小丫头不承认，怎么都不承认。
他把人牵住，静静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念初拉拉他：“我们上去吧。”
他点点头，和她同步抬脚上台阶，这是他第一次让人陪着来，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和他一起走过这些台阶，痛苦的感觉会好很多。
宁言墨那身军装无论什么时候看来都很精神，念初仔仔细细地看照片，细数兄弟俩相似的地方，嘴巴没停过，宁言书拉起她站在一起，说了声：“哥，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丫头了，带她来给你瞧瞧。”
这是见家长了。
念初突然文静起来，红着脸弯腰鞠了个躬，喊：“大宁哥，你好，我是念初。”
宁言书突然显摆起来：“羡慕吧？”
照片上的人依旧那样笑着，似乎在说：“是啊，羡慕死你哥了臭小子。”
都是能在墓园待上一整天屁股跟被黏住似的主，这回却干净利落地离开，因为从此有人与自己相伴而行，不再孤单。
看门人吃了一惊，问：“走了啊？”
“恩！”念初点着头，一直走到车前，宁言书给她拉开车门，她却不撒手，特别认真地说，“我发誓，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是一种对他来说很陌生的情绪，生死之前不动泰山的人，因为这句话心软成棉花糖，他说好，我记住了。
两人在车里都拉着手，家里没什么吃的，他带她去超市买东西，全挑她喜欢的扔进车里，唯独到结账柜台前选了个自己喜欢的。
念初不好意思地退后两步当不认识这人，宁言书长臂一揽把人拉过来，咬耳朵：“嫌我？我为了谁来着？”
刚才真是好险，到了危机关头抽屉里摸出一个铝箔小包，都记不得是哪回院里做艾滋病科普时送的了。那时候觉得自己根本用不着，没想到缺了好真不行。就刚才那情况，让他停下来出去买得要他命。
小宁爷评估着自己的实力，拿了六盒，心想三天时间应该够用。
他这人，做什么都引人注目，结账的阿姨一看他拿这么多就张口劝：“年轻人要注意身体，现在用完了老了就废了。”
念初低着头掐他后腰，小宁爷觉着这大妈真多事，回了句：“老了我也不倒。”
念初没想到他能这么幼稚，甩手先走了，宁言书拎着两大袋跟在她后面，到了车前笑她：“害羞什么？”
小丫头有理有据：“你当然不羞，你手术台上都见过多少回了！”
男人凑过来把她抵在车门上，摇摇头：“就你的我见几回都不够。”
这话题聊过就算，念初坐在车上张罗晚餐，刚买了新鲜食材，宁大夫闹着要吃杂酱面。
进电梯时她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乐呵呵地问她：“去哪玩了，好玩不？”
小丫头含含糊糊：“好玩，可好玩了。”
都在床上玩了……
宁言书把手机拿过来，喊声奶奶，老人叮嘱了几句，他稳重地应着：“恩，我看着她吃饭呢，这儿安全，摔不着，不熬夜，九点就睡。”
“大尾巴狼。”念初等他挂了电话嘟囔一句。
电梯到楼上，他两手拎着东西从后面顶着她：“快开门。”
念初把门打开还没来得急说话就被他腾空抱了起来。
念初笑着亲他脑门，说小宁哥你下神坛了。
他听不懂，其实念初说的很多网络用语他都听不懂，每回就见她和小五在那叽里呱啦。
第103章
宁言书噗地笑开，狠狠咬她：“坏丫头。”
她不知不觉间已褪去少女的懵懂，目光流转间初为女人的娇媚总能让宁言书心头一动。
是他改变了她，是他开发了她。
这种念头一直盘旋在心里，他得意，一场酣畅淋漓之后是肚皮发出抗议，小丫头趴在她小宁哥身上，听见男人肚皮呱呱叫，她笑了，爬起来去给他煮面，可刚站起来就又跌进被子里，根本站不住。
她可怜兮兮望着他，男人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得意，拍拍脑袋：“躺着吧，我来。”
小爷也是会一点的。
不可能是手擀面，幸好刚才买了金沙河，放锅里加两遍水正好，念初不放心，踢踢踏踏跟出来，盘腿坐在旁边指导：你盐别下多了，咸，搁点酱油，酱油香，不是那个，那是老抽。
叽叽喳喳的，忽然围着围裙的男人转身压着她的脑袋亲了一口，她一头乱发，终于安静了。
最家常的西红柿打卤面，两个大海碗端上桌，再把小丫头抱上去，两人闷头吃，念初把脚搁在宁言书腿上，就套了件他的大衣服，一个劲说好吃。小宁爷吃相好，夹起一根尝了尝，其实味儿没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