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梦,他可是你大哥!”格桑眼睛猩红,真是气狠了,他抡起拳头揍了上去,直接把诺布按在地上。
诺布举手格挡,气急败坏地喊道:“他不是,他就是个野种,凭什么他干什么就压我一头!”
格桑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整个人像是瘪了的气球,停下动作,缓缓说:“你小时候生了病,全程是阿彦照顾你,你只要想吃什么,他都会帮你找来,甚至比我们还要宠你,见你病得难受,就去学医,日复一日,忍受那枯燥的生活,没想到你现在却这样对他,难道你就这么看不得他优秀吗?”
诺布眼眸闪烁,听完格桑的话,嘴硬道,“那毕竟是个捡来的,讨好我不是应该的。”他推开格桑,转身掀开门帘,回头留下一句。
“你自己想想吧,三日后希望你改变主意,要不然那些人可没有我手下留情。”
格桑知道他指的是阿狮兰的士兵,那就更不能放他走,跟上诺布的脚步,“等等!”他正要拉住诺布的手臂,突然眼前寒光一闪。
诺布抽出一把匕首,眼底复杂无比,扫过父亲被划伤的手心,语气淡淡地说:“父亲,您老了,应该好好休息了,这个部落需要我来带领。”
格桑拳头握紧,血液顺着手指的缝隙向下滴落,帐内的气氛愈发不对了。
“阿布....”梅朵从暗处走出来,却刚好堵住了门口,眼泪缓缓流下,“不要这样,好不好,听话,阿布....”
只是诺布现在只要想到诺彦跪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就忍不住期待,而且阿狮兰还答应他会给他在高位的位置,他没再犹豫,撞开母亲,往外走,转眼就消失了。
格桑接住往后倒的妻子,目光沉沉,“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两人只字不提让阿彦回来,在他们心里,这两个孩子同样重要,若是到时候真出了事,阿彦也可以活下来。
帐外的丹巴窝在角落里,现下这种情况,他必须去搬救兵,要不然根本打不过,他眼神一定,偷偷骑了马,溜了出去。
该说不说他运气好呢,许彦带着沈轻刚好在集市歇脚准备回草原一趟,许城也跟来了,准备好些物品,就等见面了感谢对方的养育之恩。
许彦他们本来在街上走着,突然被一个风尘仆仆的人拉住,对方抬起脸,露出疲倦的面容,“丹巴,你怎么在这?”
对方眼睛一下子亮得惊人,就像沙漠里的旅人终于见到了河流,许彦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快,快,诺布他竟然带着阿狮兰的人对付我们,首领也被他刺伤了!”丹巴急切地大喊,他了解诺布,也许诺彦只是一个借口,诺布真正想要的是用部落的牺牲去换取他更高的地位!
事态紧急。
许彦连忙跨上马,沈轻自然也一并跟上,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望向许城,许彦率先说道:“叔叔,我们有事先走了,你在这留下来,有消息再通知您!”
丹巴虽然很累,但他还是咬着牙跟上前面两人的步伐,这一刻,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
许城皱起眉,叮嘱他们小心,自己则连忙去了商会,找人商量对策,一切都紧张的开展起来。
丹巴的消失一下子没人发现,而格桑召集了所有了青壮年,把武器都分下去,让梅朵带着孩子、女人和老人离开,只是在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女人们都不愿离开,还是格桑态度强硬,命令男人们把女人都抱上马。
如果不是怀里都抱着孩子,她们肯定不会走,一时间大家对望着,眼眶通红,未尽的话只能碾碎吞进肚子里。
“我不走”,一个老人笑呵呵拿出房里的长刀,是那个喜欢在门口做木工的老头,“首领,老夫再不动动就要生锈了。”
格桑轻叹,完全拗不过他,只好同意,这样只剩下一直站在后面的山婆婆,她目光灼灼,穿上了厚重的祭祀服,黑色混上暗绿色,依稀分辨出一些鸟类的羽毛,脸上画上暗红色的图案,皱纹深深浅浅,在火光下显得虔诚和神秘。
众人想要她也一起走,可是她怎么也不走。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她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垂下眼眸。
如果败了,她就一把火与生活了七十多年的部落一起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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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不走吗.....呜呜”女孩紧紧搂住妈妈,她什么都懂,纯洁白净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本来一直憋着不出声,忍不住了才发出抽泣声。
女人摸了摸她的脑袋,侧脸英气,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透着坚毅的眼睛,等把孩子送走,她要回来帮他们。
想了想还有没有遗漏,梅朵利索地骑上高马,身为首领夫人她必须负起责任,最后深深看了眼人群中的格桑,拉起缰绳,呵声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