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离开, 可陈灼不同意,命令下人把她关起来, 还请人教她管家。
一切都推着往不喜欢的地方走。
许彦赶到的时候,陈灼身边已经有了一抹青色的身影,乌黑的发轻轻挽起,用一根样式简单的簪子固定,脚边是她刚放下的竹筐。
温时卿听到不远处的动静,还以为是野兽,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一个男人钻了出来,来人好像也没料到有人在,神色有些惊讶,紧接着停住脚步。
对方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全身上下灰扑扑的,手臂上都有擦伤。
“抱歉,吓到姑娘了,我不小心掉下山了,想着回家去洗洗。”
来这里的人多是附近的村民,没多余的闲钱便会上山打点野物,添点油水。
温时卿紧绷的肩膀舒缓下来,摇摇头示意没事。
“不过你还是得上些药才好,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她抬起一张素净的小脸,忍不住提了一句。
“谢谢姑娘。”许彦摸头笑了,配上糟糕的形象,显得憨厚了不少。
温时卿弯唇,随后就想要扶起地上的人,便被那男人制止了。
“我来,我力气大。”
就见许彦利索地把男主背在背上,转头对温时卿说道:“姑娘先走吧,我后面会慢慢跟着。”
近看,温时卿才发现这人生得一张很英挺的脸,剑眉入鬓,轮廓分明,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
“你的伤?”
“无妨,还是快些走吧,天暗下来就不好了。”
许彦的臂膀因为用力,显出一层浅浅的肌肉轮廓。
温时卿多看了几眼,眼神略有点不自在,随后转身不再多言,寻着一条路离开。
许彦微微一笑,过了一会跟上她的步伐。
路上,他探了一下男主的脉搏,并无大碍,就是身子虚还出来玩,一下子晕过去了,至于怎么没有侍从,大概是偷偷跑出来的,陈家多是文人,规矩多,而老爷和夫人也十分看重门当户对,五年前陈灼想娶心爱的人,就因为对方是小门小户被强烈阻止了。
后来那宁家小姐就被嫁往外地,不知去向,成了陈灼心中的白月光。
之后陈灼偶然被救起,睁开眼竟看见与宁宣彤面容有五分相似的温时卿,秉着说不上来的心思,他对她很好,再次不顾家里的阻拦要求娶温时卿。
许彦望着远处纤细的身影,那身青衣和泥路两旁的植物颜色相近,色彩清浅,前方是错落的山村房屋,耳边传来轻声的小调,此刻如同误入一片宁静的世外桃源。
果然,比起那高门宅院的日子,温时卿更喜欢这里。
村里人淳朴,不懂弯弯绕绕,温父和温母虽然不舍女儿,却也希望她过上更好的生活,陈灼那些海誓山盟,骗了所有人,以及答应温时卿可以回家探望,都不兑现了。
等温父温母再见到女儿之时,她已经穿上了厚重的深色裙装,举止挑不出毛病,还因为一次意外与陈灼有了一个儿子。
后来陈灼在朝中当了官,夫人间走动时,人人都夸她办事稳重,好似就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
就在温时卿以为可以守着儿子这样过下去,谁知陈灼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她正是嫁去外地的宁宣彤,不久前被丈夫休弃,两人眼波流转,倒真像一对眷侣,甚至提出纳她为平妻。
就在这时,有意还是无意。
许彦脚上一滑,昏迷的陈灼成了肉垫被他压住,还听见男人从鼻子里传出的闷哼一声。
温时卿在前面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就看见许彦捂着腰,从田里奋力爬起来。
她惊呼一声,小跑过去扶住许彦的胳膊,“坚持不了,怎么不和我说,我也可以帮忙的。”
回过神才发现两人的距离相隔的有些近。
许彦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步,弯腰再把陈灼拉上来,此时的富家公子头发的衣服上都沾上了泥土。
“他现在有点脏,不能脏了姑娘的衣裙。”
温时卿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不远处响起几道声音,往那里望去,是两三个背着柴火的中年人。
他们都是看着温时卿长大的长辈,朝这边走过来,看见许彦一个大男人站在自家丫头旁边,顿生危机感。
结果听完时卿说完,发现地上还躺着人,连忙上去搭把手,知道许彦有伤,硬是不让他在背了。
许彦同温时卿走在他们身后,互相不认识的两人,气氛瞬间安静下来。